付掌門撓了下滿臉的絡腮胡,沒搭理王掌櫃,而是與方箬說:“宋大小姐要是信得過付某,就隨付某過去,要是信不過,付某也沒辦法,隻是別到時候後悔了。”

方箬思索片刻,知道她來羌州的都是自己人,就算從京都傳消息過來也不可能這麼快。

“付掌門怎麼知道我會來羌州的?”方箬直接問道。

付掌門掃了眼眾人,“這裏不方便說。”

方箬索性走了過去,仰頭看向對方,“這樣方便嗎?”

付掌門猶豫了一下,下了馬背,然後附在方箬耳邊嘀咕了幾句。

方箬聽完沉吟片刻,轉身與王掌櫃道:“這一路有勞王掌櫃照顧,接下來我們會跟著付掌門前去山穀,後期我們會自己前往羌州。”

王掌櫃自然是不放心,勸說了幾句,見方箬態度堅決,隻能隨她了。

方箬三人提著包裹跟隨付掌門前往百裏外的山穀,太陽下山之後幾人才剛好趕到。

山穀裏已經點

起了篝火,幾個帳篷像是蘑菇一樣匍匐在河邊的沙地上。

見到有人過來,放哨的弟子瞬間警覺,“誰?”

付掌門應了一聲,對方這才放下弓箭,迎上前道:“掌門你們總算回來了,怎麼樣,人接到了嗎?”

話說完就注意到了付掌門身後的方箬幾人,鬆了口氣,忙讓開路。

“掌門你推測的可真準,一出去就剛好接到了。”弟子笑嗬嗬說。

付掌門道:“別傻樂,趕緊派人去送信。”

“誒。”弟子麻溜的跑了。

付掌門帶著方箬三人進了帳篷,裏麵堆滿了箱子,一盞油燈擱在箱子頂端,光線閃爍,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裴修安人呢?”方箬開門見山的問道。

方才在馬下,付掌門說他是受了裴修安所托才會在此處等她,方箬從京都出發的時候的確給裴修安寫了信,但路途遙遠,加上羌州形勢嚴峻,所以方箬也沒指望信能順利到達裴修安手中。

“這個說來就複雜了,我見到裴公子也還是一個月前。”付掌門說。

一個月前的半夜。

付掌門正跟新納的小妾你儂我儂,沒曾想關鍵時候窗戶被人敲響,來人正是裴修安。

裴修安從隱門訂購了一批弓箭,並告訴付掌門一個月後方箬會途徑此處,到時候他隻需跟方箬交涉便是。

“喏,你看這些箱子,裏麵都是弓箭,宋大小姐要不要檢查一下?”付掌門問,搓了搓手。

這筆生意做成了,他們隱門接

下來一年的開銷都夠了。

方箬隨手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麵滿滿當當的都是弓箭。

“他有說過這些東西運去哪裏嗎?”方箬問。

付掌門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怎麼,您跟裴大人沒提前說好嗎?”

方箬思索片刻,關上蓋子,“東西先放著,我明日讓人來拉走。除了這些,裴修安還說過其他的嗎?”

付掌門回想了一下,搖頭,“好像沒有了,對了,我想起他提到過一個地方,雲伽山。”

...

雲伽山是環繞著羌州的一條長長的山脈,往北是蒼茫遼闊的域國,往南就是黎國,此山脈正是兩國的邊界線。

如今正值隆冬,山頂上積雪覆蓋,山下的土壤也全都凍結成冰。

馬兒冷的不願往前走,任憑許笑君怎麼拽都沒用。

“算了,我下來走走。”方箬跳下馬,雙腿僵的跟個冰棍一樣,呼出的氣很快就凝結成白霧。

雲伽山太大了,放眼望去都是裸露的岩石和白雪,方箬幾人在附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條上山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