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一咬牙,掏出一把刀來,抵住了大夫的腰窩,“你什麼都不用管,隻管看病!”
眼看著都到了這裏,還能讓大夫跑回去報信?
大夫被她嚇了一跳,倉皇道:“這位小哥,你可別坑我,你這地窖裏怕不是藏著什麼人犯吧?我可是拖家帶口的……”
“知道自己拖家帶口就好!”江蓉故意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來,“別逼著我動手!”
老大夫哪見過這陣勢,那肯定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跟著下去了。
可等他見過顧桐,新的麻煩就又來了。
“這位小哥,這外傷我倒是能治,可他這是中了毒,我沒把握啊!”老大夫一臉愁容。
江蓉心裏也是急的不行,但現在她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於是隻得告訴老大夫,“沒把握也得試試!”
老大夫卻苦著臉道:“小哥,解毒得用藥,老夫就算給你開了方子,你能拿到藥嗎?要知道宮裏現在查得緊,誰要是沾上這事,就得掉腦袋啊!”
說完,他還勸江蓉:“小哥,恒國這局勢,保命要緊。我聽你口音不是恒國人,趕緊想辦法走吧!”
江蓉沉默了一陣。
她忽然朝著老大夫跪了下來,懇切道:“大夫,您也知道恒國的局勢不好,可我聽說,前幾年大亂之後,恒國百姓安寧。您真的忍心讓恒國就這樣亂下去嗎?”
燭火在老大夫的眼中躍動,他沉吟了許久,才道:“小哥,你要是相信老夫,便把他帶到老夫家裏去。”
“走得出去嗎?”江蓉錯愕地看著他,“街上淨是官兵……”
“想想辦法……”
江蓉萬萬沒想到,老大夫的腦子還挺活,他讓江蓉給顧桐換上自己的衣裳,然後把自家地址告訴了她,還給了她一張藥方:“老夫家裏也有藥,內子也一直欽佩攝政王為人,你隻管帶著他去,將這方子給她看便是。”
盡管知道這一路不會容易,但江蓉卻還是心生歡喜,她謝過老大夫之後,便背著顧桐出發了。
這一路,江蓉想辦法撿小道走,盡量躲避官兵,可官兵實在太多了,她還是遇上了官兵盤問。
江蓉一口咬定,老大夫累了,她送人家回家。
可是,這官兵竟然要看顧桐的臉。
江蓉心驚不已,悄悄瞄了眼這官兵。
不好辦,這官兵長得一臉凶相,想來定不是什麼好人!
就在她忐忑之時,官兵上前,仔細打量起顧桐來。
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累的,江蓉一頭冷汗。
這一刻,對她來說簡直像是在被架在火上烤。
她的手已經在悄悄摸刀了。
“這老頭,還真是睡得舒坦!”官兵忽然道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
江蓉都覺得莫名其妙。
那官兵走遠之後,朝著她這邊瞥了一眼,對其他官兵道:“我去方便方便,你們先忙著。”
這人,正是當年江錦讓送來的山匪——胡大刀。
他們以為來到攝政王麾下,會過上十分難熬的日子,卻沒想到,顧桐看中了他的身手,竟然給了他一個小頭頭的位置。
要不是這次太後鬧事,他或許還能再升個小官……
他說是去方便,實則悄悄跟上了江蓉,直到老大夫家……
……
太後始終沒找到顧桐。
沒找到,她就寢食難安。
她甚至讓人把城門都關上,不許任何人進出,就怕顧桐逃走,又怕消息傳到豐國去。
可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安陽內亂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
江錦帶人來時,城門依舊緊閉。
“這麼蠢的人,還妄想把持朝政!”江錦看著安陽城,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鄧修也歎了一聲,“這回幹脆就把她廢了吧,還有那個小皇帝!”
江錦沉默了一陣,“等天黑進城,先找找顧桐再說……”
此時,顧桐和江蓉已經在老大夫家裏躲了一個多月,可顧桐的傷並沒有好起來。
隻是能吃,能喝,能稍稍行動而已,甚至連外傷都沒有愈合。
“這可怎麼辦?”江蓉看著他的傷口,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顧桐倚在床上,衝她微弱一笑,“我這傷不好,大概是因為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到底真的心儀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江蓉說著就抬起了手,可原本想打他一下,現在卻不忍心了,隻是落在了他的手上,緊緊地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