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他除了過年那天之外,就再也沒有和路娜聯係過。
不是不想,而是想不起來。
他每年有半年時間在南美走動,半年時間又在歐洲閑逛。他把很小的時候,父母帶著他滿世界逛去過的那些地方,又重新全都走了一遍。
有時候他會出現在繁華的鬧市區街頭,當然其實也繁華不到哪裏去,全世界好像都在老去,尤其是老歐洲,很多國家的房子和公共設施都越來越舊,也沒有要翻新的意思。
另外一些不繁華的地方,則繼續保持著所謂的原生態。所有的地方,隻有華人社區顯得稍微像樣點。可和國內好像還是沒法比,這些出國的華人,大多都屬於艱難營生的人群。梁一帆每次去和這些人見麵,雖然都受到很熱情的招待,但他給出的錢,往往都會更多。
從麻省理工碩士畢業後,他就這樣操著熟練的中英西葡四國語言,外加家鄉的魔鬼方言,帶著仿佛永遠花不完的零花錢,到處東走西逛,甚至和不少國內外派的外交官們都混得無比熟稔。最離譜的一位,是某位外交官6年內3次履新三個國家,結果每次都和他遇上。
但可惜那位外交官是男的,而且年紀也不算小了,不然梁一帆非得相信命運的安排不可。而說到這種命運的邂逅,梁一帆也不是沒遇到過。他在西班牙約會過一個妙齡富家女郎,睡了幾次後,才知道居然是西班牙王室的第12順位繼承人,某種意義上,也就是傳說中的公主。然而梁一帆當時並不想結束自己的單身生涯,於是某天晚上連夜逃離了公主的城堡。
所以至今在中西外交的頻道上,中方一直有點理虧。畢竟中國籍世界首富的兒子,睡完人家的公主後提起褲子就跑,這操作確實不太講究。
而除此之外,梁一帆還和其他不少姑娘好過。
亞非拉、黃白黑,統統試過……
雖然數量上沒法和粱甲聲比,但論操作層次,顯然還是梁一帆更技高一籌。
“先生,飛機要起飛了,請您先係好安全帶……”
過往的種種,在梁一帆腦海中回蕩。
直到空姐的細聲細語在耳邊響起,他才忽然回過神來。
“誒,你一點台北口音都沒有啊……”
梁一帆一邊把安全帶係好,一邊習慣性地跟美女搭個訕。空姐把鬢角的頭發往後一捋,越看梁一帆越覺得他像一個人,輕笑道:“我是W市的人。”
“哦~~~難怪我覺得你看著親切,我也是啊!”
“真的嗎?”空姐麵露驚喜,可惜這時又有人喊她,她隻能不舍地直接拿出W市方言,對梁一帆道,“您稍等一下,等等我們再講。”
漂亮空姐還有其他乘客需要提醒,扭著曼妙的身姿走開。
梁一帆身旁,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哥,開口笑道,滿滿的本地腔調:“真好啊!兩岸統一了謔,現在你看多方便,連空姐質量都上來了。以前我們這邊都是空姐大媽,有時候民航非對岸,還要看阿姆利克的臉色。現在好啦,那個阿姆利克分裂了,我們國力也越來越強,對了小兄弟,伱也是外麵剛回來吧?”
“是啊。”
梁一帆伸手摸了摸前座椅背上的五星紅旗刺繡,喃喃道,“在外麵好久了,終於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好啊,現在全世界,就我們這邊最好,住得舒服,物價也不高。”台北老哥看起來對祖國統一這件事很滿意,又問梁一帆,“誒,剛才你們說的,是梁錢帝那邊的話吧?”
“啊?”梁一帆一愣,“什麼帝?”
“就是梁鑫啦!哈哈哈哈……你們,哦,不對,我們這邊的小朋友,這幾年都這麼叫首富大人了。什麼梁教授啊,梁委員,反正就是不能在網上用本名,不過叫三金哥可以。現在直接叫名字,犯忌諱了,人家這個社會地位擺在這裏,大家口頭上要表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