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夜靈兒開口問她為何發笑,就聽淩紫鳶大喝一聲:“放肆!在皇上麵前竟敢如此失儀,白貴人,你不要命了嗎?”
那粉衫女子被她這麼一喝,含笑的眸子裏立刻寫滿了驚恐。
她顫巍巍的矮下身子跪在地上,隻片刻功夫眼睛裏就氤氳起濃濃的水霧。
“皇上、淩貴妃恕罪!仙兒隻是覺得靈妃姐姐的話有趣,這才控製不住笑出聲來。並非,並非有意殿前失儀!還望皇上、貴妃開恩,饒了仙兒這一次吧!”
她邊說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用力之大以至於抬起頭時額頭上已經紅腫一塊。
“哦?白貴人倒是說說,靈妃哪句話說得有趣?”東方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顯然她若是不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他便不打算就此寬恕她。
白仙兒抬頭看了看夜靈兒,又往東方曉的方向看了看,觸到東方曉溫柔的眸子時,她白皙的小臉不由得紅了紅。
收回視線後,她恭恭敬敬的回道:“逍遙王如此俊朗,想必為之心儀的女子一定不少,所以方才靈妃姐姐說到他要遭遇的是情劫時,仙兒才覺得好笑。”
原本凝重的氣氛因她的話而變得輕鬆起來,眾人說笑議論一通後,這個話題也就跟著不了了之。
東方晟時不時用探究的眼神在東方曉和夜靈兒之間來回掃著,希望能從他們的一些細微的反映中察覺到些許蛛絲馬跡,但奇怪的是,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壓根連視線交彙的時候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很是挫敗。
淩紫鳶自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向淩成功投去一個眼神,他立刻心領神會,衝她微微點頭。
一場宴席下來,夜靈兒覺得渾身疲累無比,隻想好好回去休息一番。
她向來最是討厭這樣的場合,推杯換盞、陰奉陽違,連笑容都可以偽裝。
在她眼中,他們不過是一群可悲可憐的戲子!
不,甚至連戲子都不如!
戲子起碼還是唱著自己喜歡的段子,而他們,卻麵臨著時刻被篡改段子的危險。
她由小蝶隨著,往承禧宮所在的方向走著,沒走幾步,便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麵前一晃,停住不動。
夜靈兒尚未來得及抬頭,耳邊便傳來小蝶的驚呼:“逍遙王,竟是逍遙王!”
她的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欣喜,夜靈兒一抬眼,就對上一雙溫柔和探究的眸子。
“晨兒……”他的眼中有迷離,有失而複得的喜悅,但這些都僅僅隻是一瞬,很快就被他斂去,再也看不見分毫。
他規矩的衝夜靈兒行了個禮,低著頭道:“曉失態了,望靈妃海涵莫怪。”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他,夜靈兒也有瞬間的失態,但當她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的假山後那抹紫色的衣擺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微笑著回了個禮,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