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馬小兔匆匆而回,這次卻帶了一盆熱水,胳膊下麵還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馬小兔讓慕雲心起身坐到他的床邊,騰出凳子,然後小心地把熱水盆放在上麵,又把胳膊下麵夾著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慕雲心一看,原來是個酒瓶,上麵寫著“劍南老燒”。
“你要喝酒?”慕雲心奇道。
“不是我要喝,而是給你用來消毒的。”馬小兔道。
“消毒?我中毒了?”慕雲心大吃一驚。
唉,兩個世界的認識差距,有些看似簡單的科學道理,一時也沒法跟她說得太明白。馬小兔輕輕抬起她的手,一邊用熱水給她清洗傷口,一邊諄諄教誨道:
“我說的毒,不是中毒的毒,而是一種……我們看不見的小玩意兒,在我們老家,我們把這種小玩意兒叫‘病菌’。病菌是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如果讓它不小心進入到我們體內,我們會生病,會感到很難受,如果不把它消滅幹淨的話,病菌還會要人的命。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案例,我叔叔他們那裏曾經有這樣一件事,一個醫術精湛的醫生,他……”
左右無事,而且也是為了分散慕雲心的注意力,免得她尷尬,馬小兔便把白求恩醫生無意感染受傷,最後致死的故事簡略地講了一遍,結論是:
“不管多小的傷口,如果一開始你沒有引起充分重視,沒有在病菌萌生的初期把它消滅,以後沒準有一天就會‘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所以,你現在就應該知道,為什麼我要急著給你處理傷口了吧?”
馬小兔給自己今日的舉動安上了一個救死扶傷的大義,看慕雲心的樣子,已經是十成十的信進去了。
馬小兔找來一個碗,把燒酒倒了進去,又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刀,挑開了自己枕頭的縫線,從裏麵掏出一大團棉花,泡在了酒裏。
“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棉花泡在酒裏?”慕雲心已經完全被眼前這位“巧醫生”的種種神奇而專業的表現所深深折服,此時對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充滿了強烈的好奇。
“這個嘛,是我叔叔以前教給我的處理創傷的簡單辦法,棉花蘸上燒酒以後,就成了醫用的消毒棉,可以用它來給你清洗消毒。不過,待會兒清洗的時候可能會略略有點癢痛,時間不長,你稍微忍忍就過去了。”馬小兔耐心地解答道。
看著馬小兔小心地捧著自己的手,用那個“消毒棉”輕輕地給自己的傷口擦拭,一副全神貫注的神情,時不時地還給自己的傷口輕輕吹上一口氣,以緩解那絲微微的癢痛,不知怎地,慕雲心的心中竟然感到一陣小小難言的甜蜜,臉上也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馬小兔小心翼翼地給慕雲心清洗著,問道:“怎麼樣?痛不痛?”抬起頭來,隻見慕雲心玉頰暈紅,冰肌玉骨中似也透出一抹淡淡的粉色,當真是仙姿佚貌,千嬌百媚,馬小兔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慕雲心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害羞,低下頭去,玉手微微一掙,輕聲道:“你……好了嗎?”
馬小兔微微歎了口氣,難怪古人說紅顏禍水,像慕雲心這樣的美人兒,真是禍國殃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