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操,這麼快就上初三了,還沒有玩夠呢。”強子一個人又在那抱怨起來,瞎說一通,然後又趴在課桌上,靜了一會看沒有人理他,又發出**。“唉,你是不是也悶得慌?”強子終於還是向我靠過來,因為他發現實在沒有人搭理他。我拿開搭在腦袋上的玄幻小說,但腿還是翹在課桌上,像他看了一眼,算是回答了。“媽的,你怎麼也病了,說句話啊。”強子直接坐在了我的課桌上,把我的腿往旁邊一推。我皺了皺眉頭,“我們這樣子真的上不了高中了。”強子一下子跳了下來,“一個個都傻了,遲早全班都要病死...”邊念叨邊回到自己座位上,仰天一歎,倒頭趴下,桌子咚的一聲。我繼續把書撿起來放在臉上,其實我被強子這麼一吵,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上初三已經一個月了,爸媽跟我談話的次數比初一初二加起來的都多,我的成績一直是中遊靠下一點的樣子,我讀的初中是一個很不出名的小學校,要想進好的高中,最起碼要考進全班20名才有希望,我們班有60個人左右。老媽對我特別上心,她可能覺得我用點功還是很有希望的,當然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我有點後悔了,為什麼要辛苦一年呢,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輕鬆一點。我的觀念一直是,人就活這麼點時間,倒不如每天過得開心點。我理解的就是不學習就很開心,學了習既痛苦還不一定有用,要是現在痛苦以後就要痛苦一輩子。我越想越多,我後悔的是為什麼初一初二我的成績索性再差一點,差到跟強子一樣,每次考試都跟幾個人爭著當倒一,那樣的話我初三就可以再心安理得地繼續玩下去了,悠哉遊哉。2,但是現在不行了,我內心多了一點負疚感,這又要說到我後悔的原因了,因為老媽現在對我期望特別高,她覺得她的兒子是能幹的,而不隻是長得可以,應該還是個讀書的料子。本來隨便老媽怎麼想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反正她已經想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是在嘮叨中過來的,心裏已經有了抗體,她語重心長的話在我心上就輕飄飄地拂過什麼也沒有現在。但是糟就糟在,我不小心聽到了老媽跟老爸的一次談話,現在想起來我就恨自己的耳朵,那是我不消息聽到了老媽跟老爸的談話,說是談話其實主要就是老媽在說,整個過程老媽在那長籲短歎,談的內容都是我,“老頭子,我家雲子那麼聰明,中考肯定沒有問題的吧,我覺得沒有問題,哎,你說雲子從小也不怎麼學習,但一路下來每次重要的考試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想小升初,也沒有出什麼問題。”老爸朝他瞥了一眼,“這個初中已經夠差的了,我看啊,小子就不是讀書的料,隨他去吧。”當時我在旁邊聽到這句真想跳起來跟老爸結拜,媽的,真是懂我。“一邊去,雲子聰明著呢,看他整天不學習,還能總是在班裏站在40名之前,稍微努力一下肯定就上重點高中了,老頭子我們老師們送點錢吧。”“明天我們去送點,唉這小子咋沒虧他,我看他就不是讀書的料,我們就該做的做了,隨他吧。”就是上麵爸媽的談話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因為其中有句要給老師送禮的,我心裏極度不爽,想我整天在學校是跟強子一幫哥們混在一起的,我也自詡是個瀟灑的人,決心要在學生時代跟老師幹到底的,平時一向鄙視那些整天學習認真的人,又傻又沒骨氣。可現在爸媽要給老師送禮了,想以前可以跟老師真刀真槍地作對,以後老師就要對我語重心長了,相像老師們虛偽的嘴臉,明明很討厭一個學生卻因為他家裏送的錢在那裏循循善誘,真是賤。以上就是最近我最大的煩惱,我主要就是想到自己以後會被老師偽善得教育就一陣惡心,而且這事要是被強子他們知道了我就很難在跟他鬥嘴的時候贏他了,他會一直拿這事笑話我的。現在就已經我的成績太好在他們一群中經常被用“大學生”嘲笑,當然一般情況下誰第一個笑我,我就衝那個人上去就是一腳,然後啐一口吐沫,“是你們太笨。”可是爸媽送禮的事情要是被他們知道,就不可挽回了,因為在這事情上我就變得理虧了。3,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課鈴就響了,化學老頭腳步聲已經被我聽到了,我隻好把小說書又從臉上拿下來,不情願地把腿放下來,然後就是跟強子一樣,咚的一聲,趴在桌上。化學是我最頭疼的一門課,說是理科,可是那麼多該死的概念,簡直就是神經病,我總結的就是世界上真正的理科就隻有一門:數學,物理就是數學應用題,等於是到了初中把小學數學一分為二,教育部為了把簡單事情搞得很複雜,就對一群專家說:小學生學語文數學要是中學還是學這些,那以後初中生還怎麼在小學生麵前吹牛呢,要學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專家就很為難,還好專家二字不隻是混飯吃的工具,關鍵時候還可以發揮它的權威性,於是小學應用題就成了中學的物理。這樣初中生就可以在小學生麵前吹噓了,小學生因為沒有學過真的就相信中學的知識很深奧,更加崇拜中學生。教育部發現這個方法很有效果,立刻到大學裏麵照搬實施,又把數學分為了《高等數學》、《線性代數》、《概率統計》…物理也要分《大學物理》、《模電》、《數電》,再數學物理結合一下就各種《信號處理》、《複變函數》…這樣每到一個階段就會分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名字。反正就是越複雜,教育部就越高興,專家們就越高興,博士、研究生、大學生包括中學生也非常高興,因為他們可以利用別人沒有聽過的名詞去忽悠比他低一級的,因為你沒有學過,我就可以把它說得很難,說得天花亂墜。所以即使在最基本的義務製教育中已經被灌輸了這樣的等級製度,讓你習慣這個社會是有規則的,小孩是不能向大人叫板的。我一抬頭,化學老頭,在上麵講得搖頭晃腦,這一刻我就生氣了,因為他模仿我的生活狀態,我一直是悠哉遊哉的,怎麼能讓他學我一樣過得這麼快活,隻有強子他們一幫可以學習我的生活狀態。我惱了,用筆尖猛戳一下坐在我前麵的一男生,猝不及防,他大叫一聲。老頭用教棍一抽講台,碰的一聲,這對於那些好學生是很有效的,大家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李小勝,你叫什麼?”李小勝朝我悄悄看了一眼,我回蹬了一眼,拳頭比了一下,因為開學我已經收拾過他了,這是我跟強子他們的習慣,每到一個新環境每個人先把自己周圍的拾掇一頓,這樣日子才能過得滋潤,比如去商店買零食有跑腿,大掃除有人代,看小說有人幫忙看老師,所以先樹立威信是很有必要的。李小勝被我一比劃,“老師,是我被凳子硌了一下。”“上課叫那麼大聲,影響其他同學聽課,這節課給我站在教室後麵聽。”李小勝端著課本,頭低著走向教室後麵,他頭低得很低,但我還是看到他眼睛紅紅的亮亮的,在那麼一刻我有一點點不忍心,我想我是一個善良的人還是,但我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是不能心軟的,這是強子跟我說的,他吹牛是在網吧裏認識的一個大哥教育他的,這就不去計較了。記得那天我們逃晚自習在外麵打台球的時候,強子一直輸就不好意思,想跟我多說些話,已表明他並沒有認真跟我打,是因為邊說話邊沒有認真才輸我這麼多的,“陳雲,我覺得你以後會成功的,一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之前他跟我一直在吹牛說他自己網遊現在級別有多高,但我一直沒搭理他,隻打球不說話,再又輸了兩句之後強子就換成了這個話題。“哦,怎麼說?”我那時候畢竟年紀太小,虛榮心促使我問了一句。強子見我搭話了就興奮起來了,“陳雲,你是我們幾個混得裏麵最聰明的,你以後一定會成為這一帶的老大。”我當時心裏還是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因為那在當時是我的最大的夢想,現在想想那段時光我嘴角就忍不住揚起來,徐遛遛總是鄙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