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將兩者的一部分互相結合用於製造一個新型的聚變裝置呢?”
“而多重磁鏡緊箍環形控製裝置就是以這種理念為基礎而構思出來的新設備它是在托卡馬克裝置和仿星器裝置上做的進一步優化,結合球形床的部分設計而做出來的一種新東西。”
頓了頓,徐川從走神中回過注意力,衝彭鴻禧笑了笑,順帶補了一句:“當然,目前它還隻存在於我的腦海中。”
的確,多重磁鏡緊箍環形控製裝置目前還隻存在他的腦海中,但在未來可不是。
上輩子在普林斯頓的時候,他獲得了支持,對普林斯頓等離子體物理實驗室的球形圓環實驗磁聚變設備(NSTX-U)進行了改造。
改造後的NSTX-U升級成了NSTX-UX1,而NSTX-UX1實現了長達三十分鍾的聚變反應控製。
而這項工程,他是全程參與的,所以對如何進行調整聚變設備,他有著十足的把握。
當然,NSTX-UX1是基於常溫超導材料做的優化,所以在此之前,他還得先將超導材料弄出來。
對麵,聽完徐川的解釋後,彭鴻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你構思的聚變裝置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形狀複雜扭曲的裝置大概率是不適合可控核聚變的,內部腔室中的等離子體湍流可不是那麼好控製的。”
彭鴻禧覺得徐川有些異想天開了,可能是過於年輕,再加上一路過來順風順水的解決了所有問題,以至於他在可控核聚變上的思想也這麼跳躍。
當然,他有這樣的資格。
二十一歲就拿到了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這兩個最頂級的獎項,再加上對核廢料的研究,說他是華國科學界甚至世界科學界的第一人都不為過。
隻是結合托卡馬克和仿星器,再截取球形床融合到一起做一個新的聚變堆裝置,這想法,後麵有沒有來者還不知道,但絕對是前無古人級別的。
出於方方麵麵,他至少得提醒一下,可控核聚變,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他不希望看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揮霍浪費國家的資源和錢財。
或許這的確是一條可行的道路,但就他搞了幾十年可控核聚變的經驗來說,不說它不能實現,即便是能實現,在一條全新的道路上試錯,恐怕得花費無數的資金。
徐川笑了笑,道:“如果我有辦法解決和控製反應堆腔室中的等離子體湍流呢?”
“這不可能!”
彭鴻禧不假思索的反駁了一句,不過隨即他就愣住了,眼眸一瞬不瞬死死的盯著徐川,呼吸不由自主的沉重了起來。
他突然想起來了,眼前這位曾在上半年的時候,將NS方程推進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證明論文也已經刊登到了《數學年刊》上。
而這項結果,數學界、物理界乃至工業界都在研究,可以說是當前科學領域最熱門的新興領域了,因為它解決的是流體力學領域的難題,對科技的發展有著巨大的幫助。
但要說誰在這一領域是絕對的頂級,眼前這位將NS方程推進到全新高度的年輕人恐怕無人能出其左右。
“你找到了控製等離子體湍流的辦法?”沉重的呼吸夾著微微的顫抖,彭鴻禧不敢置信的問道。
徐川笑了笑,道:“從理論上來說,我的確找到了給等離子體湍流建模的方法,前不久才做出來的成果,還未公開,要看看嗎?”
“在哪?當然。”
彭鴻禧迅速追問道,如果不是強行控製著自己坐在沙發上,他這會怕是都直接站了起來,既然這樣,他依舊不斷的在前傾身體,似乎是距離越近,看到解決的方法就越近一樣。
徐川剛想起身去書房中拿稿紙,就拍了一下腦袋,他之前的研究都還在南大那邊,這兩天因為處理可控核聚變落戶選址等問題還沒來得拿回來的。
“稿紙在南大的辦公室那邊,我打個電話讓我學生送過來,十幾分鍾應該就能送過來。”徐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給穀炳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