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都以為那兩位導師是不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不過想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便就又忍下來了。
宿舍中,徐川正整理著自己的手稿,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以為是德利涅教授打過來的,快步走了過去,結果屏幕上顯示的聯係人卻是另外一個讓他沒有想到的名字。
打電話給他的,是國內北大的潘德明教授。
此前這位老教授曾在克拉福德獎的晚會上和他見過一麵,兩人交換過聯係方式。
對於這位老教授打電話給他,徐川還是有些意外。
不過自從他將霍奇猜想的論文丟到arxiv預印本網站上後,國內的電話,從他的導師陳正平,到數院的周海教授,榮誌專院長,日月大學的張偉平院士、甚至是樊鴻、孔中這些大學時期好友都給他打過電話。
這樣看來,潘老教授給他打個電話也不算什麼了。
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徐川接通電話。
“arxiv上那篇解決霍奇猜想的論文,是你寫的?”
電話剛接通,那頭潘老院士急促的詢問生就傳遞了過來。
徐川點頭應道:“如果沒有第二個叫徐川的人同時在arxiv上上傳了有關霍奇猜想的論文的話,應該就是我了。”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或許是在驚歎,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實上,早在幾天前潘德明就知道了這事,而且第一時間將論文下載打印了出來。
但研究了好幾天,對於手中的論文他仍然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
可能是裏麵涉及到數學領域太多,也有可能是他老了。
可不管怎麼說,當在電話中再度確認這個事實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的驚訝和感慨。
作為上個世紀三十年出生的人,他一路走過來可以說完整的經曆了國家的成立、發展和崛起。
而在數學界,他更是見過眾多才華橫溢,能力出眾的數學家,也都和他們交流過,無論是國內的華羅庚、陳景潤、邱成桐等人,亦或者是國外的法爾廷斯、德利涅,甚至是格羅滕迪克他都見過。
但以二十歲的年齡,就能在數學界做出如此巨大貢獻的,縱觀整個曆史,恐怕也就寥寥幾人。
比如伽瓦羅,這位英年早逝的偉大數學家在十八歲就提出了群論的概念,並且利用群論嚴謹地證明了五次以上的方程沒有根式解,四次以下方程有根式解的問題,解決了這個困擾數學界長達250年之久的問題。
走神了良久,潘德明終於緩過思緒,深吸了口氣後沉穩的問道:“對於解決霍奇猜想,你有多大的把握?”
徐川搖了搖頭,剛想說‘不知道’,但話到嘴邊,他不知怎麼忍住了。
想了想,他重新開口道:“九成以上的把握吧。”
頓了頓,他接著道:“現在我的兩位導師德利涅教授和威騰教授正在對證明論文進行核查,如果他們確認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聞言,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下,不過這次沒有多久,老人就感歎道:“真是令人想不到。”
“去年在斯德歌爾摩見過後,我一直都堅信你能在數學上走出一條宏偉大道來,但沒想到,時隔僅僅一年,你就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突破。”
“如果這次的霍奇猜想最終驗證正確,你會是數學界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未來將由你書寫。”
徐川笑了笑,道了句謝謝,坦然接收電話對麵老人的讚美。
這可是霍奇猜想,如果最終被證實,哪怕是兩世為人加起來,這個成就也能名列前茅,重要無比。
停頓了片刻,電話那頭重新傳來了聲音。
潘德明笑著問道:“你還準備在那邊呆多久的時間?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徐川想了想,道:“暫時還不知道,看情況吧。”
對於回國的時間,他的確還沒想好。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盡可能的想在普林斯頓多呆一段時間。
哪怕他證明了霍奇猜想,但無論是德利涅還是威騰,都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教導他。
而且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中,還有很多其他頂級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
比如費弗曼教授,菲爾茲獎獲得者,盡管他主要從事古典分析的研究,但在多複變函數論以及光滑平麵、流體等方麵都有著深入的研究。
而後者,關係到流體力學,是他一直都想要研究的領域。
對於這些頂級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們,往往一次交流,就有可能給你帶來巨大的收獲。
所以在普林斯頓學習的時候,如果有這些大佬的公開課,他從來都沒有錯過過。
哪怕是在證明霍奇猜想的重要時刻,他也摘出來過時間,去聽過一些教授的公開課。
所以對於在普林斯頓的時光,他很珍惜,能讓自己多學點東西就多學一點。
但徐川知道,他能在普林斯頓呆的時間可能不會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