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沙子上飛馳，如果咆哮的野獸，在黑暗裏穿行，後方似有無數的怪物在追趕。
前車的喇叭不停，提醒著遠端的城樓。
城樓很怪，紅色的。
看著那城樓，沐深不禁就想起了自己的在清河的鬼縣衙，不是說外形像，而是感覺像。
“那是長夜？”
長夜如果是第二層地獄，難道這是閻羅殿？
沐深下陰多次，從沒見過閻羅殿，他以為是不存在的。
“嘀嘀嘀……”
前方的車輛，喇叭再一次的狂摁，就看到城樓像明月般緩緩升空，直至城樓脫離地麵漂在半空。
“城樓怎麼上天了？”
忘憂震驚的看著遠端，前車在加速，她也把油門踩到了低。
是開的太慢了，還是來遲了。
“爸。”
忘憂突然著急起來，希望沐深能想出辦法來。
城樓上天了，他們又不會飛，這就意味著，他們進不去。
錯過了。
忘憂心裏惆悵若失，好像錯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沐深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腦海在這一刻，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往昔的記憶。
是自己的某一種潛意識被喚醒了？
阿賴耶識？
他仿佛看到了某一種真相，看到了自己怎麼來到這個世間的。
有一種說不出的歸宿幹。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真實的感受，於是轉頭看向忘憂，想問問小丫頭，為什麼這麼激動。
可回頭看去，開著車的不是忘憂，
而是鬼新娘！
小妮的好友，當年在夏震河的莊園裏，自己救下
來的那隻鬼新娘。
出現幻覺了？
沐深心頭驚跳，自己不該被幻覺影響，自己應該是幻覺的締造者才對。
就像他的外祖父，聶善本那樣。
一個他應該具備，但遲遲沒有覺醒的能力。
鬼新娘也回頭看向沐深，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車太快，風太吵，隻能看清楚她的嘴型。
她在喊爸。
然後，還說了一通話，臉上滿是著急。
隨即，身體有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好像地麵失去了吸力，車子飛向了空中。
這一刻，一車子的人都在大叫。
但沒有聲音。
沐深猜想，是不是車子真的飛起來，飛往飄向天空的城樓。
可喜悅的心情還沒上來，身體就重重的跌落。
車子是飛起來了，可隻是顛簸，很快就重新的落了回去。
聲音也恢複了。
“爸，我們來不及了，怎麼辦，還要往前開，還等回去，再等下一次？”
沐深聞聲再一次看向忘憂，不再是鬼新娘，而就是她的女兒忘憂。
這一刻，沐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如果長夜真是第二層地獄，那他就不能帶著肉身下陰。
如果剛才，他沒有肉身，也許人就飛起來了。
跟前方的城樓一樣升空。
至於會去到哪裏，沐深不知道，進到城樓裏？
還沒等這些念頭閃過，遠端升空的城樓漸漸看不清了，最後消失在了黑暗裏。
不見了蹤跡。
前方車頭的喇叭輕了下去，車速也減緩，繼而平行。
沐深有一種感覺，長夜不會隻
是城樓，如果城樓真是閻羅殿，那也隻是第二層地獄的一處。
“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