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江浩(1 / 2)

“轟!”一聲巨響,整幢樓都顫了顫,一股煙彌漫在房中,樓頂上的灰終於全掉光了,一個老頭黑頭焦臉地衝出來,不住地咳嗽。“爺爺,你又搞什麼東西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沙發上抬起頭無奈地說道,對於這種響聲,少年早已習以為常,除了無語外,他能做的就是幫爺爺收拾爛攤子。

“又失敗了!”老頭苦著臉說道,順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汗水,把臉弄得更黑了。

少年叫江浩,他不知道自己是誰,這個說法很怪,按理說沒有人會不知道自己是誰,畢竟一個人有了個名字,有了自己的獨立思想,就會知道他是屬於什麼性質的人,換句話說至少他是知道自己是屬於這個叫江浩的人。

但是他就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自己,因為他感覺自己沒那麼簡單。

他腦子裏有模糊的記憶,他隻是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曾經是屬於另一個人,在一個雨夜,一個嬰兒,一個老頭……他記得自己睜開眼睛看到這個老頭的時候,他自己心裏有著一種冰冷的情感,他想要殺掉眼前的老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殺掉老頭,他隻有一種純粹的衝動。後來在老頭的注視下,他才慢慢褪去那股冰冷的感覺,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醒過來時,他的思想變得很混亂,他對周圍的事物總是抱有一種新奇的感覺,他明明知道那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他卻總感覺是第一次見到那些東西。他不能動,不能說話,對身體失去了最基本的掌控權。在老頭很欣喜地摸他蛋蛋為他換尿布的時候,他明明感到一種難以言狀的羞恥感和憤怒感,但是接著他又覺得這沒什麼好羞恥和憤怒的。

是啊!嬰兒怎麼會知道蛋蛋被人摸是很可恥的事情呢?

他對於任何事情總是有兩種迥然不同的感受,一種是成熟的,一種是幼稚的。當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存在著兩種類型的人格,雖然這兩種人格不影響他的成長,但是卻讓他感到很疑惑。

他腦子裏對一個詞記得最熟,星月組織,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組織,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難以忘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類似人的名字:無影。

這就是他記憶的全部,從他還是嬰兒起到現在,他所有的記憶都存在,他查過資料,這對於一個正常的人類而言是不正常的,因為每個人都不會記得自己還是嬰兒階段發生的事情,唯獨隻有他。

實際上他確實不正常。

在他五歲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有一種很奇怪的能力,他的眼睛可以看清任何高速運動的物體軌跡,一隻蚊子的轉向拐彎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意味著他夏天打蚊子從來就沒失過手。

對於這種能力他感到很興奮,他的潛意識裏莫名其妙地知道這個能力叫做速眼,但是他的潛意識也告訴他這個能力不能被普通人知道,就是老頭他都沒告訴。

而此後,他內心的幼稚感漸漸被他壓了下去,而他心中的冰冷也慢慢散去,在老頭的影響下,他開始重新塑造了自己的性格,他開始慢慢接受這個名叫江浩的新身份。

老頭是個科學研究者,當然,屬於退休型的,但人家閑不住,就把實驗室搬家裏來了,美名其曰說要獨辟蹊徑搞不尋常的研究,實際上每天這幢樓都要搖晃那麼兩三次,還好這幢樓屬於公家分配,對於研究人員的人身安全公家還是需要保障的,所以抗個七八級震動應該不成問題。

老頭叫江塵,大家習慣稱他為塵老,在科學屆是一個泰鬥級別的人物,不過從外表上顯然是無法看得出來的。滿頭白發,胡須飄亂,穿著背心,搭著短褲,踏著無敵人字拖,把科學家嚴謹的形象完全破壞了。

江浩從來就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照顧誰,塵老對江浩很好,這沒得說,可好像塵老從來不擔心江浩的安全問題,倒是江浩每回都要擔心他。有時候塵老沒吭一聲,一跑出去就是幾天,回來的時候嘟囔說給迷路了,江浩經常糾結要不要報警,糾結幾天後,等塵老跑回來,江浩就釋然了,他已經知道塵老的方向感問題基本是負值。

“爺爺,你確定已經為這幢樓買了保險?”江浩很是懷疑地遞過一條毛巾,他已經看到牆麵有點裂開的趨勢,尤其是實驗室的門框還給移位了,看來又得聯係工匠了。

那個工匠已經是熟客了,隔三差五找他修門補牆,這樣的客戶可不常見,那工匠也把自己家當成了長期客戶。上次那個工匠還大方地提出,下次修門打八折,補牆打六折,聽得江浩汗顏無比。

“沒事,公家分配,倒了就倒了,我們又不吃虧,而且據說這樓能抗八級地震呢!”塵老拿起毛巾胡亂地抹了把臉,本來白花花的胡須現在一團黑灰,但是他還是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