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沂城蘭臨郊外。
蒼青色的起伏群山矗立在大片大片稻田兩側,金黃色的水稻意外的高大,堪堪有兩個孩童之高。
雖說已到夏末,但驕陽依舊烈,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濃重的土腥氣,熱得像是要冒出泡,迎麵吹來的風都是滾燙的,惹人心煩。
在其中一片稻田正中央一小片稻田微微朝著四周傾斜。
林嘉懿穿著灰色的背心和黑色短褲,頭頂一頂遮陽草帽,半蹲在田裏。
渾身髒兮兮的全是泥巴,白淨的小臉兒上也沾染上少許泥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孩又在田裏搗蛋了。
她的小手裏拿著卷尺,將卷尺的一頭踩在腳底下,另一頭盡量去夠水稻的最頂端。
“兩米二......兩米四......”林嘉懿將手臂完全伸直也夠不到水稻最頂端。
她猛地直起身,撥開水稻朝著稻田邊戴著遮陽帽坐在小馬紮上看書的老奶奶喊了句:“奶奶!我夠不著!你來幫我一下!”
“好。”
白望舒合上書起身,脫掉草拖挽起褲管下田,接過林嘉懿遞過來的卷尺拉到一簇水稻最頂端。
兩人的視線一下子就定格在卷尺上。
“兩米......七!奶奶!我成功了!”林嘉懿瞧見了水稻的高度,忍不住興奮地蹦了起來。
結果這一蹦,濺起的泥巴濺了兩人一身,白望舒的身上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狼狽。
但她不但沒惱,反而還一臉慈祥地看著她:“我們嘉嘉真棒,現在該算一簇水稻的產量了。”
“好!”
林嘉懿興致高漲,拿起別在腰間的鐮刀割下幾簇水稻抱著往田邊走去。
反正她身上已經弄得這麼髒了,幹脆就直接坐在田邊地上,左手拿著水稻,右手拿著計數器飛快計算著一簇水稻上的稻子數量。
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一輛黑色保姆車在朝她們慢慢靠近,在她們麵前停下。
宋清河帶著小助理從車上下來,看著道路兩旁大片大片的稻田,鐵青著臉詢問:“”
小助理也有些奇怪:“誒?奇怪了,不應該啊,按道理來講就是這附近啊。”
宋清河:“......”你問我我問誰?
小助理看著自己手機微弱到隻有一格的信號欲哭無淚。
這到底是哪個山溝溝裏,信號這麼差!
她一抬起頭,恰好瞧見不遠處坐在地上正在認真計算的林嘉懿,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宋哥你別著急,我去找那個小朋友問問路,說不定她認識路呢!”
說著,她急急忙忙跑到林嘉懿麵前,半彎下腰,夾起嗓子,讓自己聽起來更加和藹可親些:“你好啊,小朋友,姐姐能不能問一下你這附近有個村莊該怎麼走?”
話音一落,場麵仿佛定格住。
林嘉懿沒有抬起頭,繼續飛快按著計數器。
小助理尷尬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且手機還沒有信號的地方要遇到一個活人有多難,她可不能放過這麼一個問路的機會。
不然回去可是要被宋哥劈頭蓋臉罵一頓的。
不過趁著這個機會,小助理開始蹲下身子好好打量著麵前這個不理人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