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徽州,譙郡。
北冡縣,第一醫院,神經內科病房。
……
“夢中那詭異的諸多世界,似真似假,黑暗冷酷,難道真是黃粱一夢?”
“有可鬥破蒼穹、武動乾坤、吞噬星空、一念永恒的強大修真者。
有叱吒星海、侵蝕諸界、屠戮萬靈,充斥整個星河的蟲族天災。
也有掌握空間之門、曲率引擎、中子戰星、降維武器的科技文明……”
“諸多詭異世界中,我曾以9999種不同的方式死亡。”
“腦海中,這些極度悲慘的破碎記憶,是我的臆想麼?”
“難道,我真的病得不輕?”
病房的陽台上,夏銘臉色蒼白如雪,身體枯瘦如柴,一幅嚴重營養不良的模樣。
疲倦不堪的身軀掙紮著站立,迷惘彷徨的目光,望著窗外的安靜與喧囂。
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虛實,理不攏思緒。
“出現在我視網膜上,那些特殊符號,又代表著什麼?”
“眼科醫生說是飛蚊症,神經科醫生說是幻覺,心理醫生建議我做心理治療。”
“我似乎有印象,那好像是某種特殊的文字,可到底是什麼?”
他嚐試去尋找真相,可記憶中那一種種詭異、悲慘、痛苦的死亡方式,讓他心有餘悸,不敢回想……
病房門被打開。
一位臉角爬滿皺紋,卻帶著笑意的中年婦女,拎著正冒著香氣的飯盒,來到了他的身邊。
“小寶,來吃午飯了,是你最愛吃的酸菜魚。”
看著她,夏銘表情有些陌生,輕輕的喊了聲:“媽!”
聽到夏銘的呼喊,張心慈臉角的喜意更甚,衝散了道道皺紋。
“這是夢鰈廣場旁黑魚郭的清湯鍋,來趕緊趁熱吃。”
夏銘坐在床邊,吃著細嫩可口的黑魚片,喝著微酸的魚湯,心中格外的平靜。
病床上,一夢十年,詭異、悲慘、折磨、死亡的破碎記憶,讓他感覺:
“能安穩的活著,真好!”
生逢盛世,衣食無憂,不見黑暗,何其有幸!
“慢點吃,有小魚刺,別卡著嗓子了。”張心慈目光柔和的盯著夏銘,似怎麼也看不夠。
“媽,你也吃。”夏銘勸道。
“我已經在家吃過了。”
夏銘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快吃吧,涼了就腥了。”
“嗯!”
……
吃完一份酸菜魚,夏銘感覺身體恢複了些力量。
自從三日前,他蘇醒後,他的身體仿佛幹枯的沙漠一般,急需補充大量營養。
“小寶,不要老躺在床上,醫生說你要多運動。”
夏銘從病床上,艱難的起身。
然後,挪動著麻木僵硬的雙腿,在病房內慢慢移動,恢複身體行走的感覺。
“對,就是這樣,多活動,才能好的快。”張心慈收拾桌子,又削了個蘋果給他。
想到這三日,每天陪母親一同的中年男人,今天卻不見了身影,夏銘略微猶豫,還是問道:
“媽,爸呢,他沒來?”
張心慈笑答道:“你爸他去幹活了,昨天新接一份活,要給城南一個大別墅粉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騎著電瓶車去了。”
夏銘腦海中浮現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正是,他這具身體的父親。
因常年幹一些粉牆、貼磚、紮鋼筋的工作,一直被歲月無情摧殘,顯得格外蒼老。
“在你蘇醒後,你爸高興著哩,幹活都更有勁了。”
夏銘心情有些惆悵,這是生養他的父母,卻變得如此陌生。
“這該死的病!可惡的夢!”
張心慈又道:“小寶,在聽說你蘇醒後,你姐姐、姐夫準備從臨安專門回來看你。”
“姐姐!”夏銘感到陌生,腦海中隱約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姐姐夏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張心慈眼底閃過黯然之色。
兒子雖然蘇醒,但關於以前的記憶,卻遺忘了很多,還經常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夏銘搖搖頭,他如今的記憶很混亂,腦海中那些詭異世界的悲慘記憶,也大都快忘記了。
就像做夢一般,醒來之後,很快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
張心慈收拾完畢,又坐了會,就準備離開。
“小寶,我還要去幹活,你呆在醫院別亂跑,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