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熠要出院了。
原先他還打算再多住些時日的。在這裏有屋有床,有電視,還有美女相伴的,你說這日子過得多逍遙自在啊。可他實在受不了那些煩人的無聊人士。這個報社,那個電台,還有那些戴著大蓋帽、板著撲克臉的,甚至有一次來了一個據說是什麼市委書記的。嗯,那家夥倒是個人物,起碼看上去挺親切、挺真誠、挺討人喜歡的。
他們一撥撥的來來去去,用各種花樣百出的理由介入到他的愜意生活裏,惱得他有一次差點將一個冒險爬窗的“戰士”,一腳從五樓給踹下去。另外一個原因是,他身體確實好的不能夠再好了,哪怕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看著名義上的母親整天奔波於醫院和店鋪間。
蘇母在新城區的步行街開了一家服裝店,由於地段選的還算不錯,平時生意就挺火爆的。雖然店鋪裏雇了五個人工,可蘇母每天仍忙的是暈頭轉向的。這樣的情況下,蘇冬熠怎好意思還賴在病床托蘇母後腿。
自從那回畫樹測驗後,還有一周假期的童然就順理成章的成了蘇冬熠的專職義工。這幾天都是童然在陪著他,蘇母也對這位漂亮姑娘讚不絕口。唯一揪心的是,餘雅麗和童然像是一對天生死敵,有事沒事的就喜歡較勁,尤其是在蘇冬熠麵前。每天劍拔弩張、橫眉冷對的,搞得他是煩不勝煩。
其實,童然本來對蘇冬熠沒什麼的,有也隻是好感罷了。可女人間就是這麼的奇怪。一開始,因餘雅麗的誤會,瞎亂吃醋,時不時的故意責難童然。童然本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來而不往非禮也,一來二去就較上勁了。爭鋒相對是不須緣由,冷嘲熱諷乃家常便飯。到後來,蘇冬熠反倒成了個局外人。
終於,有一次蘇冬熠忍無可忍,發了場大火。兩女各給打了五十大板,誰都不理啦(無恥)。兩女這才緊張起來。想想看,本來溫柔多情、言笑晏晏的神情,刹那間被冷酷、暴烈、無情所替代,誰能受得了?尤其那漠然到無物的眼神,教兩女發自心底的一陣陣深寒,哪怕多看一眼都會心碎。
兩女都是聰明人,清楚再無謂鬥下去,隻會越弄越糟糕。所以,就默契的閉上了嘴。並且,為了避免矛盾,像約定好了一般,一個在場,另一個就不會出現。
這不,此時隻有童然一個在幫蘇冬熠收拾東西呢嗎。
“童姐,你還有四天假期吧?”
“是啊,還有四天就要回去了……,”說著突然話鋒一轉:“怎麼了?盼著我走,然後你就跟那個‘大妞姐’(不自然的語氣)雙宿雙fei嗎?”
怎麼女人都這麼愛聯想的。聯想集團其實應該隻招女人……
“冤枉呐,大人!小人隻不過想陪大人這幾天在逛逛玩玩呢嗎?當然,帶上大妞姐會熱鬧點……。”
“哼,死鴨子嘴硬……。”
蘇冬熠看她在那嘟嘟囔囔的,曲著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童然立刻條件反射似的皺了皺可愛的鼻頭。蘇冬熠就喜歡看她這樣子,那嬌憨的神情一次次的教他欲罷不能。
童然受不了他那一臉偷吃小母雞似的表情,抄起枕頭就給了他一腦門。
“叫你刮我鼻子,叫你刮我鼻子。再刮就變塌鼻子了……。”
蘇冬熠沒有枕頭去反擊,就用手去撓她癢癢。兩人頓時笑鬧作一團,蘇冬熠當然沒少占她便宜。童然紅著臉,氣喘籲籲的,頭發亂了,白襯衫的領子也歪到了一邊,樣子要多狼狽就多狼狽。她緊抓住蘇冬熠的雙手,不讓它繼續做惡。然後,似羞似怨的看著蘇冬熠。
“小熠,說真的,這幾天姐姐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但是……但是姐姐隻是姐姐,隻能……我們隻能成為好朋友。我說的,你明白嗎?”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可心裏為什麼還有澀澀的滋味?
童然說出這些話也是深慮已久的。她跟餘雅麗不同,沒有她那率真、敢愛敢恨的性格,她要顧慮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社會的因素,學校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家庭的因素(後文會介紹童然的家族背景)。這些天,她在心裏反複鬥爭後,終於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聽了這些話,蘇冬熠沒有發狂耍瘋。他仍然笑嘻嘻的看著童然,眼神依舊溫柔,隻是多了些童然看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