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對家出櫃(2 / 2)

已經幾年不回的家還是老樣子,諾大的庭院,慘白的圍牆,英式的建築風格,進門有扇巨大的鐵門。門衛室的保安依舊是原來的保安,見著涼藝的時候略微驚訝了一下。

涼藝下車後凝視了一會兒院中的一株茶樹,那是涼藝媽媽還在的時候種下的,現在枝繁葉茂卻花已凋零。西裝男子向他請示道:“少爺,老爺在客廳等你。”

“嗯。”冷漠少言的涼藝又回來了,進屋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父親,而是在這個家工作多年的保姆,保姆特別親和的迎上來噓寒問暖:“哎喲,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快進屋,別凍著了。”回頭對皮質沙發上的涼藝父親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涼藝對保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繞過保姆徑直走向客廳中央。涼藝父親在臉上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欣喜歡迎,正襟危坐的放下一遝照片,開始嚴肅的談判:“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涼藝略微垂眸,掃視完桌上關於他和十七親密的照片,毫不避諱的說:“對,不過年輕人的事情不勞煩你操心,你還是多關注自己的公司。”

“混賬!我是你爸!關心你一下怎麼了?”涼藝父親微怒。

“你是我,爸?”涼藝嘲諷的回敬著他的父親,也不知是放不過父親當年的冷斷,還是放不過自己這麼多年的孤獨。

被他一語擊垮所有偽裝,涼藝父親自覺慚愧的低下一身傲氣,精神的麵上蓋上一層歲月的痕跡,長歎一聲道:“你還是不能原諒我這孤家寡人?”

“我沒資格,你叫我回來想說什麼就快說,我還趕著回家。”涼藝的目光始終停在桌上的那對照片上,準確的說是停在照片上十七的臉上,仿佛那就是給自己的勇氣。

涼藝父親很輕的問道:“這裏難道不是你的家?”

“你有完沒完?算了,你不說我就走了。”涼藝顯露出不耐煩,起身準備再次狠心的邁出家門。

涼藝父親忽然道:“你的生活我不會幹擾,我隻想你能有時間帶十七回家……看看我,還有這個家。”

“我知道了。”涼藝又走了兩步。

“如果你還恨我這個父親,現在也該是時候讓我們父子冰釋前嫌了吧?隻要你高興覺得幸福,我可以同意你和十七在一起。”這是一個快邁進年老時段的男人所做出的最大割讓,隻想得到兒子一句原諒。

涼藝頓了幾秒,隨後冷不丁的一聲冷笑,轟然低吼起來:“你覺得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我原諒你之後你能彌補我這麼多年失去的所有嗎?”他的眼圈紅的泛血。

涼藝父親滿臉都是愧疚,那堅毅不動的商場將才風範全然蕩失,多少個夜晚他都在奢望著兒子能有一天對他說聲原諒。他知道,自從涼藝的媽媽去世之後,他就一同失去了一個兒子。

這樣的僵局是以前在這個家屢見屢犯的常規,當他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同性戀者時,他作為父親一度有過憤怒,也想過去拆散這樣一對不合常理的戀人。可是轉念看著自己虧欠多年的兒子,他卻沒了阻礙的動力,因為他想盡一切可能去彌補涼藝。所以,他想成全涼藝的感情。

或許這也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手段吧,以為這樣兒子總會原諒自己曾犯下的錯。

涼藝的眼睛一陣陣酸痛,他知道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崩陷,淚湧成流,背過身去說:“請別再找我。”

“等等,吃頓飯再走吧。”

“不用了……”涼藝果然很冷然的拒絕,仿佛很自然。

“過幾天是你媽媽的忌日,我隻有今天有時間……留下來,我們一起吃個飯。我也還有其他事情想跟你說……”說到自己過世多年的妻子,涼藝父親心情竟然平靜許多,他堅信,涼藝一定會因為這個理由留下來。

果然,涼藝選擇了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