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雜物,擺好碗筷,重新過去敲了敲門:“涼哥,涼哥,吃飯……”
話還沒有說完,涼藝就猛然拉開門,使得一直前傾身體的十七直直撞在他的身上。十七趕緊站正,和以往一樣笑著,說:“涼哥,別在意剛才那些話,我們吃飯吧。”
涼藝此時的心裏隻有一句話:如果這個人不適合留在這裏,那就給他找個地方讓他搬出去。
敏感的刺蝟已經打開他的自我保護模式,一旦秘密揭露,他就會不受控製的逃避外界一切可以造成傷害的事物。涼藝現在就是這樣一隻敏感的刺蝟,他在試圖遠離知道秘密的十七。
十七坐下來一邊吃著燒魚,一邊讚不絕口:“嗯,好吃,涼哥你手藝真好。以後也教教我吧,我忽然也對做吃的感興趣了呢。”
涼藝頂著一張撲克臉,十七不懈努力的笑著說:“其實吧,我對於同誌這方麵的了解不是很多,不過!我絕對沒有歧視……或者嫌棄,厭惡之類的。如果說第一次遇見真正的同誌,我不新奇的話那才是對你說謊。不過這種新奇感隻是短暫的,我也挺支持的,雖然我不是這方麵的人……哎呀!總之就是,我希望涼哥不要因此胡思亂想,我一直都是把你當作哥一樣看待,都是平凡人,沒什麼不同,都還是要生活要吃飯的……所以,涼哥,還請你原諒我不太會說話安慰人……涼哥!涼哥你,怎麼了?”
十七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不知道是要安慰別人,還是要鼓勵別人,他自己也有些混亂。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在極力的要去維護和涼藝這段友誼之情,這使得涼藝莫名的想起家人想起過去很多事,漸漸的眼裏就飽含眼淚。最後伏在桌上埋頭哭了起來。
十七手腳忙亂的趕緊找紙巾找毛巾,最後隻能看著涼藝一個勁兒的顫抖著肩膀,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安撫此刻看起來痛苦的他。
十七想到用男人的方式來陪他度過好了,於是就去廚吧找了一個玻璃瓶,看了看上麵“酒”的標示。擰開瓶塞倒了滿滿一碗,不過這味道聞起來怎麼有點酸酸的。拍了拍涼藝的肩膀說:“涼哥,來喝酒,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都讓這酒幫你澆了它,滅了它。”
涼藝一個拇指抹掉兩個眼睛的淚痕,哽咽的深呼吸一口,抬起臉。十七衝他笑了笑,端著那碗“酒”遞給涼藝,說:“涼哥,幹了它!小弟我今晚陪你哭。無論什麼事,就像你告訴我的那些話一樣,我會陪著你。”
肺腑之語,感動之至。隻是,涼藝用力的嗅了嗅,道:“十七,你先來一口。”把那碗“酒”推給十七。
十七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感動的無言以表,需要一起痛快喝一口才爽快:“好。”一口……“噗!!!酸死了,這是什麼酒?這酒過期了吧?涼哥,你怎麼放這種酒在家裏?”十七舉著酒瓶子轉來轉去的看,尋找生產日期。
涼藝終於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拿過十七手裏的酒瓶子,說:“白癡,這裏麵裝的是白醋啊。你是在安慰人還是在表演小醜給我笑?白醋和酒的味道你都聞不出來嗎?”倒了杯白水給十七。
十七捧著白水猛灌兩口,眼睛裏水汪汪的說:“涼哥,你早一點說嘛,謔……你怎麼把白醋裝在酒瓶裏?酸的我牙都快掉了。”
“嗬……”涼藝淺笑不語,隨之將剛才那些不愉快拋之腦後,光看著眼前似笑似哭的十七就覺得世界還是光明一片美好。
或許,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太狹隘了吧,有些東西看開一些,自然也是釋放自己,給自己一條光明的路。
十七,你或許真的就是我的光明。
十七見他終於笑如往常,心裏那股暖流又重新開始流淌:涼哥,願你一直這樣笑著,即使關於同的話題讓你不開心,也希望你能正視自己,那樣就不會看到你像剛才一樣無助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