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平離開了。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顏南枝緊了緊手中的黑金卡。
胸腔裏的心髒跳得劇烈,她卻隻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宋京平……”顏南枝的聲音很輕,夜裏的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耳側,便將她的話吹散,“我們……回不去了。”www.qqxs9.com
回不去了……
早在三年前,就回不去了……
最後的話是顏南枝說給自己聽的,她勾了勾嘴角,轉身去了醫院的繳費處,將爸爸的醫療費用都繳清之後,她心中懸著的大石頭才搖搖晃晃地墜了地。
醫院繳費處的工作人員將黑金卡遞還給她,她睨了一眼,並沒有接過。
將卡往繳費窗口裏麵送了送,顏南枝淡淡道:“這張卡,就放在您這裏吧。”
“反正我也用不到……”
後麵的半句話很輕,隻有顏南枝能聽見。
繳費窗口的工作人員有些錯愕地開口,“抱歉,我們……”
裏麵的工作人員嚐試著將黑金卡遞出來,卻被顏南枝攔住,“如果您不願意保管這張卡的話,就麻煩您幫我把這張卡還給宋京平吧。”
“宋總?”
那人聞言,有些震驚,八卦的視線在她的身上來回掃。
無畏那人眼裏的探究,她點了點頭。
察覺到顏南枝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那人最終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攥著卡起身,將卡鎖進了角落的小鐵盒裏,“您要是有需要這張卡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顏南枝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
轉身回到了病房,她走到顏大勇的病床旁邊,借著薄涼的月光,安靜地看著床上的人。
麵色蒼白,毫無生氣……
除了輕微起伏著的胸膛,似乎沒有什麼能證明他還活著。
一秒、兩秒……
時間悄然流逝,她的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爸爸……
宋京平……
最近的種種事情都像團亂麻似的交織著,纏在她的心頭,弄得她喘不過氣來。
“搬進我郊區的別墅,隨叫隨到。”
宋京平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又在耳邊響起。
同一時間,病床旁邊的鐵櫃上的手機也沒眼力勁兒地叫囂著。
沒有看屏幕上跳動著的備注,她煩躁地接起,話裏透著濃濃的不耐煩,“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察覺到她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著,“……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
“阿深?”
聽到周易深的聲音,她有些恍惚。
“我在。”周易深柔聲道。
躁動不安的情緒在周易深溫柔的聲音中逐漸歸於平靜,顏南枝垂眸看了眼病床上睡容安詳的爸爸,湊近聽筒,低聲道:“你等我下,我去病房外麵和你說。”
她握住聽筒,悠悠起身,疾步走到病房門外。
還沒來得及開口,先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在做什麼?”
顏南枝被嚇到尖叫,她轉過身去,直直地對上宋京平那張好整以暇的俊臉。
她下意識地想逃,卻被宋京平死死地堵住了退路。
聽筒那頭的周易深聽到動靜,忙不迭地出聲關心,“枝枝,你怎麼了?枝枝?”
聽筒那頭的聲音在這淩晨的走廊裏顯得有些刺耳。
宋京平神色微變,眼神不動聲色落向顏南枝緊攥的手機。
感受到宋京平的視線,顏南枝條件反射地想要把手機掛斷,卻在下一秒被宋京平把手機奪了過去。
眼睜睜看著宋京平把手機聽筒貼近了自己的耳朵,顏南枝心髒狂跳,想要伸手去奪,然而宋京平卻單手止住她的動作。
走廊靜的可怕,宋京平死盯著顏南枝,眸光好像能穿透她,接聽卻並不說話。
良久,顏南枝看到宋京平臉上露出絲笑容,眼底卻未達。緊接著,宋京平不緊不慢地道出了一個名字,“周易深?”
聞聲,顏南枝攥緊了指尖,對不知道宋京平要做什麼的恐懼席遍全身。
雖是和對麵的人通話,宋京平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顏南枝。
下一刻,宋京平的雙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原來是顏南枝的……前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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