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境淵放過白穗辭,太陽都快下山了。
白穗辭揉著自己的腰,痛罵盛境淵不是個人……但隻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罵,盛境淵在她睡著時走了。
白穗辭簡單收拾一下,打車去了市醫院,直奔溫嗣杳的病房。
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溫嗣杳的身前站了兩個人,一個在給他擺放飯菜,一個在記錄著什麼,剛好把他擋了個嚴實。
白穗辭墊著腳往裏看,卻什麼也看不清。
她又往前湊了兩步,一不小心磕到門上,發出“嘭”一聲響,病房裏的人瞬間齊刷刷轉過頭來。
白穗辭尷尬一笑,隻能硬著頭皮開門進去。
溫嗣杳看到是她,立馬冷下臉來。
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拔節的時候,可溫嗣杳病了多年,隻顯得孱弱,臉上沒什麼血色,又麵無表情的,就更像是冰雪了。
護士們都認識白穗辭,看到是她,做好手上的事就出去了。
門關上,溫嗣杳冷冰冰地開口:“你來幹什麼?”
白穗辭眼神躲閃了一下,還是走上去拍了他肩膀兩下:“臭小子,姐姐來看看你都不行了?”
溫嗣杳皺眉,抬手把白穗辭的爪子往下甩,不小心捏到了白穗辭被盛境淵弄青的地方,惹得她“嘶”了一聲,皺起眉。
溫嗣杳動作一頓,立刻問道:“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說著,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擼袖子。
白穗辭趕緊掙開,這一身的青青紫紫,可不能叫小朋友看見。
溫嗣杳看她下意識躲開,眸色一暗,又扭過頭去說:“你走吧,別在這礙我的眼。”
白穗辭卻沒聽,在椅子上坐下來,給自己剝了個橘子,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才不走呢,杳杳,姐姐可想你了,你怎麼就這麼心狠,天天想著趕我走。”
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溫嗣杳的哪個點,溫嗣杳猛地轉過頭來,眼神像隻凶狠的小獸:“那你說,你手臂上的傷是不是他弄的?”
白穗辭被噎了一瞬,反應過來,趕緊安撫他:“沒有的事兒,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溫嗣杳卻不依不饒:“我說過,我不需要你做這種事給我治病,也不需要你假惺惺。”
白穗辭剝開一片橘子,塞到溫嗣杳嘴裏:“都是從哪裏聽來的亂七八糟的,你姐姐我好歹也是個演員,賺的錢養十個你都綽綽有餘了,誰還能拿我怎麼樣?”
聽到這話,溫嗣杳的神情緩和了些。
他知道白穗辭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是她甩開他回到白家之後認識的男人。
他生病之後,他媽和他爸開始不斷爆發爭吵,無一例外都是為了他的醫藥費,他爸常常罵他是個賠錢貨,他媽聽不過去,上手扇他爸,他爸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打她。
後來有一天,他還在醫院打著吊瓶,隻是那晚,沒人來陪他,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乖乖坐在醫院等著,直到等來了白穗辭,他才知道,他媽被他爸打死了。
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白穗辭了,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是很喜歡這個姐姐的,白穗辭待他很好,他也樂於粘著她,但某天起,白穗辭就再也沒回過家了,問起媽媽,總說白穗辭是嫌他煩不要他了,他一開始總是大哭,後來也就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