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城,三環,九津街區。
下午一點零一分。
翎鬆開了手裏的斷刀刀柄,伸手拔出麵前屍體上剛刺入的短刀,隨手蹭掉血跡。
那張俊美的雌雄莫辨的臉龐上此時被一道猙獰的傷口自左到右貫穿,燒灼後的血肉凝固成疤痕,徹底破壞了翎那自帶的親和與美麗。
連著右肩以至於整個的皮肉化作焦黑。
可他並不在意。
相當此刻的赤般若正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維爾·艾維斯就倒在他麵前,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這發瘋的“赤般若”,手裏握著一把致命的一次性熱熔手槍。
這就是將翎破相的真凶。
恐怖的溫度輕而易舉的融化了彈道前的裝甲車以及任何生物,哪怕翎險險避開,單是彈藥溢散出的溫度,也將距離足夠近的血肉化為焦炭。
這位遵從教父命令趕往前線,日後注定是二代教父最為信任的維爾,就這樣死在了這兒。
然而,這就是街頭。
就像沒人會想到,本應一觸即潰的東成會殘兵,竟然擋住了汙水黨集結的第一軍團。
風間太郎倚靠著身後殘破的敵方掩體,咬牙忍耐著傷口帶來的劇痛。
到底不是年輕時的惡虎,以至於在連續中槍並在敵方黑客高強度攻擊導致防護性植入物失靈後,被三枚子彈放倒。
所幸……
風間太郎看向不遠處正在調動人手發布命令的身影,欣慰的閉上了眼睛。
他們贏了。
陣線前方,剛剛還在帶隊衝鋒的
千島水鳥此刻成為了陣地上唯一一個還能站著並正常活動的組長。
“千島組長,醫療庫存告急!”
“重傷員都安置好了嗎?”
“暫時安置好了。”
“下一批藥品八分鍾後就到,讓弟兄們撐住。”
“是!”
拎著刀的鬼邪組幹部頓時退下,麵對眼前的男人心中已升起敬意。
重傷員就屬他們鬼邪組的最多,在打退汙水黨軍團後,眼看著血戰中幸存的兄弟就要不治而亡時,是花菱組的千島組長統一調度醫療物資。
要知道這可都是在援兵抵達時,花菱組與吉川組帶來的藥品。
而這件事也僅是戰後的一個小小縮影。
千島水鳥就這樣一件接一件的安排後續,直到觀察哨確定汙水黨的軍團主動退出到街口,千島水鳥才鬆了口氣。
隨即他才看向一直佇立在一旁的大鎧武士,認真道:
“請務必向青山前輩轉達我的謝意。”
這名一向護衛在吉川組組長青山智身邊的武士聞言先是一低頭,似是恭敬行禮,而後重新恢複了警戒的姿態,赫然是在保護千島水鳥。
青山智並未親赴一線,而是搭建了一條補給線,並將人手、武器、各式資源甚至自己的護衛之一送到了這裏。
千島水鳥心頭的壓力也在此刻稍稍減輕,看了一眼退到運處恢複到按兵不動狀態的汙水黨軍團,一屁股坐在腳下的混凝土碎塊上。
巨大的疲憊感自全身各處湧現,轉瞬間就使得這位花菱
組組長昏昏欲睡,但他還是強提精神,分析起眼下的局麵。
誠然,他千島水鳥在動員這些人與自己返回九津時是有野心的。
但他同樣做好了失敗赴死的準備。
一旦汙水黨在這場戰爭中獲勝,那麼可想而知東成會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東成會注定在今天覆滅,至少他千島水鳥在死前帶人努力過。
結果他們這夥殘兵竟然真的擊退了汙水黨的軍團。
靠著大量的犧牲,以及晉升超凡者後,有翎率領邪鬼組眾鬼突擊的“斬首戰術”,他們支撐到了吉川組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