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翎的話,藤山棱又是不動聲色的看了青山智一眼。
見對方微笑飲酒,他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這才笑著應道:
“東山組長說的有道理。如果以後新人都學著千島這樣上位,等到我們年紀大了,豈不是連個體麵都沒有?”
說著他看向東山尊雨,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白蛇”當即意會,接過話頭。
“當然,說到底大家都是為本家辦事,哪怕千島這事做的不太合適,咱們也就是敲打敲打,不至於讓外人看了笑話。”
“是啊。也是怕有個萬一。新人嘛,意氣風發是好事,就怕行差踏錯,一意孤行壞了自己的前程。”
此刻東山尊雨與藤木棱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把千島水鳥打上了需要被敲打的標簽。
翎則微笑不語,隻是盯著對側的風間太郎,緋紅色的眼眸中隱隱流露出些許期待。
這種時候,按照往常,坐位上的青山智必然開口打圓場。
但他沒有。
此刻,這位吉川組組長安詳端坐,垂眸飲酒,如老僧入定。
正如他與風間太郎所言。
他隻是個生意人。
目睹這一切的風間太郎放下了空杯。
隨即,有些聳拉的眼角緩緩揚起。
仿佛睡虎睜眼,寶刀出鞘。
那雙眼睛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嚴,緩緩掃過在場眾人。
令人畏懼的“惡虎”回來了。
青山智不動如山。
“白蛇”東山尊雨止住話頭,有些緊張的抿了下嘴唇。
藤木棱再次不安的調整了一下坐
姿。
唯有翎。
那雙緋色眸子中的期待越發明顯。
下一刻。
沒有預想中的狂風暴雨。
原本揚起的眼眉重新聳拉了下來。
“嗬。”
隨著一聲帶著些許輕蔑的冷笑,惡虎身上的鋒銳與淩厲被斂去,甚至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老態。
風間太郎冷笑著飲酒,卻終是未開口言語。
東山尊雨與藤木棱近乎同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賭對了。
畢竟是組長這一級別的聚會,而且三位組長同時表明態度想要敲打一個“新人”,縱使是風間太郎也會考慮一二。
然而也隻有他倆會這樣想。
青山智稍稍抬眸,眼角餘光掃過身側的風間太郎,眼底隱約浮現一絲擔憂。
惡虎雖怒,卻不露齒。
這才是動了真火。
始終關注老師一舉一動的“翎”,嘴角挑起一個些微的弧度。
果然,這才是風間老師。
虎雖怒,卻不會急躁。
急躁,便是敗相。
而正如“惡虎”的學生所想那般。
此刻風間太郎生生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他已經洞悉了這場聚會的目的。
東山和藤木這兩個家夥就是想著趁人立足不穩,爭利奪地盤,夥同鬼邪組的翎一起施壓。
翎雖然站在這兩人的一方,但風間太郎反而覺得,這小子是有別的打算。
至於青山智……
嗬,這家夥是誰贏他幫誰,這種時候不表態才是正常。
而他能克製住自己,也不是因為什麼“三人聯手不便妄動”的狗屁大局觀。
純粹是自赴宴起就想著幫
千島水鳥一把的風間太郎,剛才被“白蛇”東山尊雨說辭中的某句話提醒了。
不論花菱組的原組長是怎麼下來的,千島水鳥是憑借著能力上位的。
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在接任組長後,會想不到其他幾位組長的態度嗎?
而自千島水鳥上位到現在快一周的時候,也還沒有登門拜訪過任何一位組長……
於是某個原本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
本欲怒斥幾人的風間太郎低頭飲酒。
他忽然動了等一等的念頭。
哪怕手邊沒有計時的鍾表,風間太郎也知道,此時已經接近七點。
那個原定中,五個組長在嵐山居赴宴的時間。
如果這個“新人”有什麼動作,恐怕就是現在了。
風間太郎自斟自飲,本顯出老態的眸子微微眯起。
既然這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千島桑。
另一邊,“白蛇”東山尊雨眼見計劃順利,心裏不由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