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道人，眼中多出了一抹戲謔。
“我現在要是放棄了，大師不是白等這麼久了？”
道人沉默片刻，而後輕聲道：
“貧道明白了。”
語罷，他左手探入袍袖，取出了一麵手鼓。
八角形的手鼓，足有兩個人頭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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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麵蒙皮，其上沒有半點多餘飾物。
在暴露在女人視線中的瞬間，鼓麵突然輕輕一顫。
“咚。”
一聲沉悶的，宛若心跳般的鼓點在室內響起，就連縹緲的霧氣都隨之一亂。
“無垢之血肉為皮，警醒之獸顱為骨，現之有聲，敲之落雷。”
道人單手托鼓遞向女人，認真道：
“夫人，它隻能用一次。所以請謹慎使用。”
這就是女人等待已久的最後條件。
女人的目光早已黏在手鼓上。
兩米有餘的高大身影緩步上前，紅紗摩擦著身體，竟發出刮蹭砂石一般的窸窣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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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她掩唇輕笑，轉身離去。
女人一手持鼓，一手自衣裙下取出一顆棱柱形鈣沸石，含在了已化作淡白的舌下。
此刻，她的軀體近乎融於黑暗，眼瞳反而更加明亮。
那抹鮮豔色彩在黑暗中逐漸遠去，笑聲卻越發清晰。
“嗬嗬嗬~咯咯咯~哈哈哈~”
喜悅、期待、癲狂。
直至透過地底。
少頃。
暗室內打坐的道人再度睜開四隻眼睛，望向女人離去的方向，又是一聲冷哼。
“哼。外道蠻夷。不舍孱弱軀殼便妄圖長生，自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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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師”聽到自家師兄對那位夫人的評價，卻隻是搖了搖頭，平靜道：
“師兄，夫人與我等皆為求道者，並無高下之分。況且……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輕甩浮塵，長歎一聲。
“夫人之灑脫，吾輩不及。”
有一句話，他其實埋在心底，沒有告訴自己這位剛剛重獲軀體的師兄。
這位夫人所追求的“晉升”，其實與他們師尊當年提出的構想，頗有相似之處。
師尊曾提出，以無垢之軀，容不朽真靈，是為長生。
那位夫人所奉行道路，則是身與心的蛻變。
六重渴望，六次蛻變。
直至破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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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脫樊籠。
街道上，正盯著顯示屏觀察車外畫麵的維爾一愣。
在隔音與防護措施一樣優秀的駕駛室內，他竟然隱約聽到了一陣女人的笑聲。
“嗬嗬嗬~咯咯咯~哈哈哈~”
後座上的光頭男人眼中也浮現一抹訝異。
他閉上眼睛，大手在黑袍上的人麵輪廓撫過。
下一刻，光頭男人一把推開車門，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下了車，麵露興奮的望向街麵上某個方向，喃喃道：
“強者……”
同一時間，暗地裏觀察汙水黨車隊的霍根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抬頭望向天空。
“渴血者”下意識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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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逐漸籠罩城區上空，為本就深沉的夜色染上一抹陰鬱。
要變天了。
就在這時，他眼神一變。
隱約響起的女人笑聲，突兀闖入“渴血者”的耳中。
“嗬嗬嗬~咯咯咯~哈哈哈~”
他一把捏爆手中血袋，借由四散的鮮血凝神感知向四周。
然而，一道鼓聲恰於此刻響起。
“咚！”
“轟！”
穿行於城區戰火中的黑色轎車一個漂移停靠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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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瑜推門下車，一槍打爆了一頭趁機撲上來的無垢之獸，接著皺眉望向遠處轟然響起的雷聲。
這天氣，不對勁。
大神得見三千的賽博仁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