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語成讖。
孟瑜微微搖頭,心中升起一股荒謬之感。
在他身後,那癱坐在沙發上的義體醫生苦笑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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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到手的報酬,我膽子小,沒敢用。可如果你今晚沒來,我應該就會用了。”
陳道有些費力的抬起胳膊,掀開了蓋在身上的白大褂,也露出了那赤裸的上身。
“就差一點啊,不過也好。”
這位來自九夏的義體醫生低語道:
“本來我就沒什麼勇氣。”
他雙臂早已更換成了義體,此時供應鮮血的源頭正緩慢的運作,試圖維持這具身體的正常遠轉。
然而那青紫色的皮膚下,血管正不斷暴起,紫黑色的液體在其中流淌。
汙血症,聯邦時代就存在且極其罕見的基因病,甚至連更換髒器都難以根治。
目前唯一能緩解症狀的方法,就是購買醫藥行業巨頭“創傷天使”生產的“淨血合劑”。
隻是黑市上的合劑價格,是二十萬信用點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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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陳道的病情,一年至少要購入一支。
原本還能支撐這筆開銷的男人,此時卻癱坐在沙發中。
眼下對方的身體狀況,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孟瑜緩緩抬起頭,輕呼一口濁氣。
眼底那抹怒意被重新壓下。
旋即,他緩聲道:
“這東西救不了你,我帶走了。”
陳道低聲道:
“隨便。”
“好。”
孟瑜撩起風衣,將單手劍掛在腰上,隨即偏頭對沙發上的熟人說道: “你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吧?” “當然。成年人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當初說過的。” 陳道仰頭看向這位許久未見的熟人,露出了一個透著幾分無奈的笑容。 “換個人我或許還會狡辯一下,不過是你的話,我接受。” 他其實清楚自己處理的義體是哪裏來的,但他還是做了,並隱瞞了下來。 雖然聽孟瑜的意思,那鐵罐子的東西他沒用是好事,不過幫凶就是幫凶。 他接受這位熟人對他的裁決。 一如當年。 孟瑜輕輕點頭。 “那就好。” 說著,男人抽出了腰間的馬格南,緩緩轉動彈巢,平靜道: “這是你應得的。”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槍響,男人收槍轉身。 防爆牆自動升起複又落下,孟瑜手拿鐵罐步入夜色。 診所內,陳道仰頭看著上方那昏暗的燈光。 右肋下的彈孔正流出紫黑色的汙血,可他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定定的看向頭頂。 因為在男人收槍離開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電子腦的提示。 不記名賬戶轉賬信用點,三萬。 沙發上的義體醫生緩緩低頭看向那槍傷,不禁“嗬”的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 “真恥辱。” 男人快步走出小巷,直奔道旁的黑色轎車。 駕駛位上櫻井織雪已經發動引擎。 孟瑜甫一登車,便開口道: “找到源頭了。” 櫻井織雪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鐵罐,幹脆利落的道: “去哪兒?” “城區中心。” 說著他掏出電話,一邊按動號碼一邊道: “我要是告訴你咱倆今晚都有可能死在五環,你會怎麼做?” “找個地方躲一宿。” 櫻井織雪抄起儀表盤前的格洛克,單手上膛,平靜道: “不過我想你不會那樣選。” 黑色轎車前方的道口處,忽然有一排車燈亮起。 孟瑜此時也撥通了電話,言簡意賅的道: “老烏鴉,跑,去叫人。清道夫奔你們那兒去了。” 語罷,他掛斷電話,從腰間的槍帶上摸出一把霰彈。 “在九夏,修行超凡之力的修者們聚集成不同的團體,被稱為‘百家’,藤原三鷹心心念念的儒家就是其中之一。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但超凡之力對人的影響是難以預測的,有人會屈服於內心的欲望,例如這個罐子的主人。” 孟瑜一邊將鐵罐塞進了手套箱,一邊從風衣裏抽出了那把溫切斯特,沉聲道: “原本尋仙訪道求長生的‘方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