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低,卻清脆悅耳。
女人?
陳淵眯起眼睛,從聲音中分辨出很多信息——
中氣強而不壯,腳步穩而不盈,比我要弱。
鬆了一口氣,他又有了其他想法。
是擒下來詢問此界虛實,還是裝作凡人打發她離開?
陳淵想著,斜靠在山壁,捂著傷口,想裝出疼痛迷離之色,但臉皮僵硬,任憑努力,還是麵無表情。
腳步聲逐漸靠近,距離陳淵四五丈時,來人停下腳步。
陳淵放棄表情管理,抬眼看了過去,入目的是名個頭不高的少女。
她年約十三四歲,鵝蛋臉,麵容清秀,頭上挽著抓髻,穿著寬大的、不合身的道袍,一手捏著黃紙符籙,一手握著桃木短劍,一對機靈有神的大眼睛裏滿是警惕。
“此女一身道袍,或與玄門有關。”
陳淵正待開口試探,沒想到那道袍少女忽的問道:“你是人,是鬼,還是妖?”
“我……”
“你不用回答!”
少女將手中符紙一扔,口中念念有詞,與洞虛言、漢言有七八分相同,然後右手一刺,桃木劍刺穿符紙!
“疾!”
騰!
符紙驟然燃燒,激起陣陣無形漣漪,掃過周圍!
一陣微風拂過,陳淵全身血肉蠕動,體內的死氣蠢蠢欲動,要湧出體表,滋生白毛、衍生玄紋!
“顯形符?”
將體內異動壓下,他驚疑不定!
對麵的女子則鬆了口氣,她收起桃木劍,快步走來,看著近乎赤裸的陳淵,也不扭捏,低聲問道:“你怎會在這?呀!你傷的好重!”
她打量著陳淵的傷口,目光停留在斷臂上,麵露不忍,但還是問道:“方才這裏有雷落下,你可曾見到什麼異狀?”
“不記得了。”陳淵實話實說,他隻是占據身軀,不曾獲得記憶,這時想故作苦惱之狀,隻是麵皮僵硬,看著陰沉,“我一醒過來就在這裏,還身受重傷,回憶前事,都是一片空白……”
他說的是洞虛言,那女子分辨了一番,才大致明白:“異邦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明白了!”她清秀的麵龐上,露出了自信之色,“大概知道你的遭遇了。”
嗯?你都知道啥了?
準備好的說辭還未出口,對方就露出成竹在胸的模樣,陳淵立刻警惕起來。
小小年紀,修為低微,卻掌握了精深的易算之術?
“瞧你這細皮嫩肉的,定是富貴人家出身,無非因為江湖仇殺、豪門恩怨,陷在鹿首山中。你這樣的,我也遇過幾次,但他們運氣好,沒落到這。此處絕性斷命,你肉身凡胎的,哪受得了?隻得離魂症算是幸運的!不說了,此處不宜久留,先給你治療一下,失血過多,再不控製會死的!”
陳淵聽得一陣錯愕。
少女也不管他,從身側的布兜中掏出一張符籙,又是念念有詞,接著一劍刺出!
嗡!
因近在遲尺,陳淵能清楚的察覺到,麵前少女的眉心有漣漪蕩出,融入木劍,刺穿了符籙。
符紙燃燒,飛灰飄落在陳淵身上,就有靈氣聚集在傷口上,催動著血肉愈合!
神念?
注意到陳淵眼中的驚訝,少女笑道:“此乃道術,沒聽說過?對了,你失憶了,總之先隨我離開這裏,其他的等會再說。”說罷,她示意陳淵跟上,隨後快步前行。
陳淵順勢起身,跟在後麵,看著少女略顯虛浮的腳步,滿心疑惑,暗道:“這女人身子骨都沒練好,命道根基都未夯實,沒有滋養識神的條件,為何能以神念激發符籙?”他漸漸察覺此世之奇詭,既好奇,又警惕。
“吱吱吱——”
剛走出山穀,前麵忽然紅光一閃,隨即一道紅芒破空而至,直指陳淵麵門!
暴露了?這女人把我引出煞穴,是要在外麵動手?
陳淵眯起眼睛,體內死氣湧動,彙聚於掌,猛地一揮!
邊上,少女見著紅芒卻是一愣,繼而驚道:“虹瞳,你做什麼?快快住手!”
她既急又恐,自家虹瞳乃天生異種,還得了許多奇遇,暴起之下連自家師父都抵擋不住!這一下來的又快又急,真打中了,這本就有傷的、長得好看的冷峻少年焉有命在?
可惜,她的話還是說晚了。
啪!
就聽一聲脆響,紅芒被陳淵一巴掌拍在地上,沒入土中,沒了蹤影。
“啊這!”
少女瞪大了眼睛。
陳淵也聽到了少女的話,停下動作,止住了擒住對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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