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斷尾(1 / 2)

“嗚啊……”

一聲尖利的嬰兒刺耳啼哭聲響徹靠山屯,鄰近的人家都知道村裏的巫家今天兒媳婦生孩子。

但是老人們也都聽出了這聲孩子的哭聲不對勁,像是帶著無盡的痛苦,響起一聲之後就戛然而止。

而發出這聲類似於慘叫哭聲的嬰兒,正是我,巫家剛剛降生不到一天的孫女,巫魅。

巫家的院子外現在層層疊疊圍著上百隻狐狸不止,院門緊閉,做了一輩子獵戶的爺爺手裏握著火銃,奶奶心驚膽戰的捂著臉躲在爺爺身邊顫抖。

而姥姥麵前擺放著貢品香燭的小桌子上則是光溜溜的小女嬰,還有一條血淋淋的新鮮斷尾。

姥姥一手都是鮮血,此時即便心疼難耐,依舊顫抖著手把炭盆裏燒紅的一枚乾隆通寶夾起來,按在了已經因為斷尾,疼暈的小女嬰臀部。

那裏還在流血的傷口刺啦作響,血……算是止住了,也留下了一個帶有乾隆通寶字樣的傷疤!

做完這一切,姥姥抱起了奄奄一息的我,朝桌子對麵,蹲坐在椅子上的一隻通體雪白神氣活現的大狐狸說道,“現在你可滿意了?”

常人也許看不到,但是在姥姥的眼中,此時不管是她的背後,還是麵前,站著的都不止這一隻白狐狸。

“你閨女填命,你孫女斷尾,可你別忘了我孩子還有剝皮之苦!巫家必須斷子絕孫!”

這件事,說起來的根本原因,還是爺爺為了給快要生產的娘弄來一床狐狸皮褥子開始。

我家就在興安嶺的大山附近,爺爺更是村裏數得上名號的好獵手。

東北地區極其寒冷的冬天,偏偏預產期就在臘月最冷的時節,爺爺進山窩了三天兩夜才帶回來一張雪白雪白的狐狸皮。

但是奇怪的一點是,這狐狸皮並不完整,頭部整個不見,還有最值錢的尾巴位置也是斷掉的。

爺爺的解釋就是,“這東西鬼頭的很,折騰了好半天,我才砍了它的腦袋製服了它,得了皮子,但是打鬥的時候砍斷了尾巴,還好不耽誤做褥子。”

這樣也就埋下了禍根,爺爺打的要是尋常的狐狸也許沒太大事,但壞就壞在,爺爺殺了取皮的這隻人家上頭有人,自身也帶修行。

我娘懷著我的最後一段時間,是性情大變,好吃生肉,喝雞血,鬧騰的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可惜當時會看事,家裏供著仙堂,做出馬弟子的姥姥去了外地,直到算著我娘快生了才回來,趕上的就是現在這樣的場麵。

火爆脾氣的姥姥一聽對方沒完沒了,也恨急眼了!

雙方人馬在暗中開始較勁,姥姥後麵是自家仙堂的幾位大堂主,對麵則是那隻前來報仇的白狐狸帶來的幫手。

眼看神仙就要互毆,我是生死未卜,剛生產完的娘已經自己扭斷了自己的頭,死在床上。

我那位書生一樣的老爹被嚇得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現在這個家隻有爺爺奶奶和姥姥三個老家夥撐著!

姥姥仙堂上的胡家堂主,塗小玲風姿妖嬈的上前一步,對那些白狐狸放話,“冤仇宜解不宜結,你們這樣趕盡殺絕難道真要作仇不成,都是修行出世積德的,怎麼就這麼寧呢!”

為首的大白狐狸小黑鼻子大尖嘴的開口,口吐人言,“塗小玲,我敬你是青丘靈狐一族的人才到現在沒動手,合著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慘死的不是你家孩子是吧!”

眼看手沒動呢,嘴炮先起,姥姥朝中間走了一步,雙手是血的緊緊抱著疼暈了的我。

“錯確實是巫家做下的,這也是你們取了我閨女的命,逼我斷了我才剛出生孫女的尾巴,我到現在依舊沒有動手的原因!你們真當我拿你們沒辦法,在這裏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