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雅沒有動作,心中卻難免慌亂。確實如程君澤所說,單單術法雖然能影響人,甚至短暫的控製人做一些事情,但有效的時間很短,而且也有人如陸涵之一般,受到術法的影響不大。所以要保證術法的效果,還得靠香料、藥物這些手段,這也是當初她費盡力氣走到陸涵之麵前,最終卻無法對她做些什麼的緣故。

於蕭明雅而言,程君瑤隻是她的一顆棋子,她要的是程君瑤能為她提供便利,而不是程君瑤這個朋友,所以在對程君瑤用藥的時候可沒有半點心疼。加上程君瑤是程家千金,哪怕借著交好的關係,蕭明雅也不能長久呆在程君瑤身邊,為了盡快達到效果,用量就更大了,這也是程君瑤到後來情況十分嚴重的緣故。

陸涵之留心著蕭明雅的表情,便知程君澤說對了,既然如此,再多問下去也沒什麼用,陸涵之便道:“如此,她要怎麼辦?既然她對我們沒什麼用處,總不能就這麼關在府上吧!隻是她如今雖是奴籍,但咱們家畢竟是仁善之家,若真傳出打死奴婢的話來,也不大好聽。”

程君澤聽出來了,陸涵之哪裏是問他蕭明雅的處置,分明就是故意說給蕭明雅聽的,大概是想著能問出來點什麼最好,問不出來也沒損失什麼。程君澤自然是配合陸涵之的,聞言便接著道:“她是欽犯,咱們抓到人,又有四妹妹被害在前,問一問也沒什麼,至於處置可輪不到咱們,自然是要交給官府的。她既是參與謀反的欽犯,想來也逃不過一死,她死了,說不定四妹妹也就好起來了。”

蕭明雅跟二皇子合作過,也知道大楚皇家的手段,她若是落到了皇家手中,沒命是肯定的,沒命之前的日子也不好過。有那麼一刻的畏懼,但想想她在明麵上早已是個死人,北狄大楚折騰了幾回,手頭的勢力也早就瓦解了,親人死的死,活著的就是死敵,這樣一想,苟活著也沒什麼盼頭,索性不折騰了吧!

陸涵之見蕭明雅的臉色變了變,最後又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樣子是真的問不出什麼來了。她也沒在這裏多待,看押審問的地方環境可好不到哪裏去,既問不出來,還不如早點回去看孩子。

陸涵之沒有問蕭明雅最終的去處,沒有了蕭明雅幹擾,雖然沒有找到醫治的辦法,但在長時間的調養之後,程君瑤終於漸漸恢複,終於在十八歲生辰之前,被接回了程家。

三年過去了,晨哥兒已經四歲多,又添了個剛滿周歲的妹妹,二房子嗣更興旺,王雪然生下了一個女兒,後進門的兩房妾室又前後生下了兩個男孩,郭心憐過門剛兩年,也得了一對雙生兒子。幾年裏添了幾個孩子,程家眼見的熱鬧起來,而年紀最大的晨哥兒就成了領頭的那個,趁著還沒啟蒙讀書,整日領著弟弟妹妹們到處跑。

這一日陸涵之好容易將鬧著要跟哥哥出門去跑的小女兒留在家中,哄著小丫頭在屋子裏玩,晨哥兒就被父親拎回來了。

陸涵之見長子被父親拎著還朝父親做鬼臉,不由搖搖頭道:“這小子又做什麼去了?”

陸涵之細細回想,自己年少時可沒做過什麼讓父母操心的事,聽鄭氏說起,程君澤也打小就是沉穩懂事的模樣,偏這孩子也不知像誰,自打能下地跑,就沒有消停過。

程君澤將晨哥兒放下,拿了戒尺盯著他紮馬步算作懲罰,聽陸涵之問起,便道:“哦,他領著二弟家的雲哥兒和立哥兒,捉弄媛姐兒,說是報複媛姐兒前兩天告密,害他們幾個挨罰。”

小孩子對嫡庶之分尚且沒什麼概念,晨哥兒跟兩個男孩子年齡相近,平素便玩在一處,而王雪然對程君旭的兩房妾室意見多了,為這還跟陸涵之說過幾回。都是小孩子,兩個孩子雖然是庶出,但小小年紀又沒有什麼品行問題,陸涵之不至於為這個幹涉晨哥兒,但程家早就分家了,平素不在一塊兒,也就偶爾相聚時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