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說給人家留個種?”
“太傷天害理了。”
站在一地死屍間,莫十裏大言不慚。
“你別吃。”
楊羽硬邦邦地回答道。
手上動作卻是極快。
劍光一閃,就是剝皮。
劍光再閃,就是開膛。
劍光三閃,就是改刀。
柴火也是現成的,破廟裏不是還剩下半塊牌匾了。
楊羽直接劈了,點燃了篝火。
五隻兔子就架起來。
火焰灼燒著脂肪,香味撓的就出現了。
莫十裏立刻就一彎腰,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別介啊!”
“傷天害理的事兒,哪能讓你老兄一人承擔!我們可是朋友,我,莫十裏義薄雲天!所以,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我願意替你承擔一半!”
莫十裏說著,就從一側破爛的腰帶內摸出了一個小包。
裏麵可不是石灰了。
而是食鹽。
楊羽一愣。
“你看,小楊你一定沒有野外生存經驗,我告訴你啊,我當參客的時候……”
莫十裏正準備嘚瑟了。
就見到楊羽從腰間摘下了百寶囊。
從裏麵拿出了蔥薑蒜油胡椒孜然,每一份都是拿洗幹淨去味的魚鰾包好的。
“你這劍客不純粹啊!”
“誰家劍客百寶囊裏裝調料了啊?”
“你又不是廚子!”
“劍客應該唯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你……誒,誒,欸,兔子腿給我一個,兔頭要辣的,你怎麼沒帶點茱萸啊?快,蒜給我一瓣,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知道不!”
楊羽根本不理會莫十裏的瞎掰呼,摘下一隻烤熟的兔子,連帶著剩餘的調料一起遞給莫十裏後,楊羽就盤膝坐在篝火旁。
他回憶著剛剛的一戰。
他不學別人。
也學不了別人。
他隻思考自己能夠看到的。
他的劍,就是他的劍。
他的劍,是楊羽的劍。
看著楊羽的模樣,莫十裏也刻意放低了咀嚼的響聲。
連續三隻兔子下肚後,腹內饑餓稍緩,莫十裏更是開始細嚼慢咽。
而此刻,陰了一晚上的天,終於下起雨來。
豆大的雨點,劈啪砸下。
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所幸的是,莫十裏兩人剛剛選地方的時候,是破廟內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
再次往篝火內添了點幹柴。
火勢更旺了。
雨水更是衝刷著血腥味。
莫十裏撕下一條兔腿,找了一個破磚石當碗,將其放在其中,又從篝火內拽出三根細小的幹柴,插在了磚石前。
“抱歉啊。”
“你保護了我這麼多天,我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真是抱歉啊。”
莫十裏輕聲說道。
當第二波黑衣人出現的時候,莫十裏就知道暗中保護他的人凶多吉少了。
盡管素未謀麵,但是對方卻因他而死。
其它的做不到,祭奠總該做到的。
剩下的?
隻有會大興再說了。
廟外雨越下越大,下到了天光大亮,下到了中午時分,這才稍稍停歇。
莫十裏、楊羽二人將破廟內一切都收拾妥當後,這才出發。
“你說咱倆像不像逃難的?”
走在泥濘的路上,莫十裏問著楊羽。
昨晚戰鬥,楊羽也是極為狼狽的,哪怕事後清理了,那也是渾身都是髒。
莫十裏更不用說了。
運起大成【鐵布衫】後,衣衫就成了布條,隨後走哪躺哪的姿態,更是讓他看起來像叫花子一樣。
楊羽沒吭聲。
但有人代替楊羽了。
在道路前邊,還有一支隊伍。
有馬車、有家仆,有護院,還牽了好幾隻狗。
看模樣,像是出去狩獵而歸。
因為馬車後麵掛著不少兔子、野雞、狐狸。
幾個家仆挑著的杆子上,掛著籠子,裏麵還有幾隻漂亮的鳥。
道路泥濘,車隊行駛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