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裏極其不要臉的強調著。
年輕的劍客卻不在意,先是點了點頭,又從懷中掏出了一些散碎銀子。
“給!”
看著遞到麵前的散碎銀子和夾雜在其中的兩枚銅子。
莫十裏確定,這是楊羽身上最後的錢了。
這家夥真的是好人呐。
莫十裏一攬楊羽的脖頸。
“走,我請你喝二陳湯。”
楊羽卻是搖頭拒絕了。
“回家!”
楊羽很幹脆地說道。
莫十裏沒有強求。
剛剛楊羽對刁左秀出劍的一幕,就已經讓莫十裏明白,楊羽對於家人的在乎,是超乎想象的。
這家夥隱藏在冰冷麵容下的感情遠比想象的灼熱、強烈。
“那下回。”
莫十裏道。
“嗯。”
楊羽點了點頭。
有著楊羽的腰牌。
兩人順利的離開了長安舊城,進入到了大興城後,相互道別。
楊羽直接返家。
莫十裏卻是來到了朱雀大道旁的那個茶攤。
雖然沒有吳老七帶著,但是那位老板的記性卻是極好的。
或者說,對於幹嘔的莫十裏印象極為深刻。
“誒,小郎君好久沒來。”
“二陳湯?”
老板笑嗬嗬地問道。
“嗯,再給兩個旋餅。”
莫十裏點頭道。
從長安縣城返回大興,為了趕路,莫十裏從下午到現在為止,水米未進。
是真的有點餓了。
“旋煎羊白腸不來點?”
老板揶揄地問道。
“不了,太膩。”
莫十裏黑著臉,搖了搖頭。
他原本都快忘了,結果,老板的一番話又讓他回憶起了不好的東西。
甚至,腸胃又開始抽搐了。
所幸的是,二陳湯的酸澀感有效的壓製住了腸胃中的不適。
兩個旋餅入肚後,莫十裏滿足地拍了拍肚子。
“老板,四個餅子打包。”
莫十裏摸出了一個大子兒放在了一旁。
拿著用草紙包好的四個餅子,莫十裏沒有直接回帽兒巷。
而是,向平安坊而去。
他要祭奠張三。
他本是好心,卻沒有想到讓張三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心懷愧疚,是真的。
但想讓他愧疚到以死償命?
不現實。
他能夠做的,也就是給張三報仇,以及祭奠了。
估計那可憐鬼,連人祭奠都沒。
他也算是‘半個朋友’。
理應祭奠。
不過,當莫十裏來到平安坊時,才發現有人在平安坊門口。
是一位中年更夫。
手中的燈籠、梆子都在說明對方的身份。
而此刻,對方正從隨身帶著的食盒中,拿出了一隻燒雞,一碟饅頭,還有一壺酒和三支香。
香在燈籠內點燃。
祭品整齊擺好。
中年更夫雙手合十,拜了三次後,起身拎起了燈籠、梆子。
梆、梆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三聲敲打,一聲輕呼。
更夫漸行漸遠。
莫十裏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深夜的平安坊,寂靜無聲。
莫十裏抬起頭看著那在月色下矗立的牌坊,柱子筆直,牌匾字跡清晰,沒有一丁點兒塵土,顯然是剛剛擦拭,而且還掛了一根桃木。
桃木,辟邪。
應時坊內人掛著。
莫十裏低下頭,祭品擺放整齊,香頭亮紅。
他彎腰將懷中的四個餅子,三下一上的擺好後,輕聲道——
“走好。”
說完,一揮手。
啪!
懸掛著的桃木劍被砸了下來。
直直摔成了兩截。
莫十裏看都不看,轉身就走。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平安坊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坊內居民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摔成兩截的桃木劍,頓時嚇得臉色發白,驚呼道。
“張三!是張三!
“張三回來了!”
這聲音尖銳刺耳。
遙遙地傳入了那和趙家父子設計,占了張三家院子的富戶耳中。
立刻,對方雙眼激凸,臉色發青。
接著,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
等到仆人去攙扶時,這富戶已經沒了氣息。
竟然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本就惶恐的仆人們,馬上亂成了一團。
也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喊了一句——
“張三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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