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確實是凶!”
“您可說不說吧!”
“最早就是您這位世叔看出不對勁的,也得虧您這位世叔平日裏行善積德,不然的話,恐怕也出事了!”
酒樓掌櫃說著就搖了搖頭。
後麵說什麼,莫十裏根本沒有聽。
他的心底翻起了陣陣漣漪。
最早說出‘活子孫壽’的人是德高望重的陳大夫。
以陳大夫對自己病人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那位生口瘡的病人是一個大嘴巴,但是卻依舊當著對方的麵,說出了‘活子孫壽’,為的就是讓在長安縣流傳的‘活子孫壽’傳聞被坐實。
從這時看,陳大夫就是布局人!
可現在?
陳大夫卻死在了李涉妻子的棺材中!
這與他最初推斷的,布局者利用詭聞‘活子孫壽’殺人,前後矛盾了。
哪有布局人被殺了的道理?
陳大夫不是布局人!
那對方當眾說出‘活子孫壽’是因為……
同夥!
陳大夫是真正布局者的同夥!
而陳大夫的死,則是滅口!
莫十裏雙眼中的目光逐漸清晰起來。
能夠讓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做出類似的事情,是相當難的。
這在正常情況下,幾乎就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
非正常呢?
例如:被抓住了把柄!
莫十裏回憶著來到長安縣一天之內的所見所聞,不由自主的轉過頭,目光看向了還在伏案大嚼的李涉,眼中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意味。
他現在隻想要確定一件事!
“掌櫃的,不早了,我想歇息了。”
“明兒還得早起!”
莫十裏向掌櫃拱手後,就上樓,回到了房間。
一如之前那般,翻船而出。
夜,很快就過去了。
太陽才剛剛出來,一支出殯隊伍就離開了長安縣。
隊伍裏的人,都是愁眉苦臉的。
不是哀傷。
是無可奈何的惆悵。
每一個辦白事兒的夥計看向走在隊伍最前頭,一身酒氣的李涉,都敢怒不敢言。
現在誰不知道李涉一家子都是掃把星。
誰沾惹,誰倒黴。
搞不好還得搭上一條命。
因此,這些辦白事兒的夥計們麵對大清早就找上門,且明顯不打算掏一個銅子兒的李涉,隻能是捏著鼻子認下了。
畢竟,誰都怕李涉堵門。
真要堵了門,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萬一沒報應到自己身上,讓自己父母、婆姨、孩子遭了報應,那可就哭皇天都沒淚了。
所以,但凡被李涉找上門的,都是自認倒黴了。
至於沒有停棺七天?
誰也沒敢提。
誰都想早辦完早省心。
一連七天都要和這掃把星待一塊,那還活不活了?
也正因為這樣,辦白事兒的夥計都下意識的加快了速度。
李涉妻子的墳修就在李涉兒子墳旁。
兩者都是橫死,入不了‘壽終正寢’的祖墳,隻能是在一側挖坑埋了。
一群人,幹活。
且每一個都是手腳麻利。
不一會兒,李涉妻子的墳坑就挖好了。
落棺,埋土。
一係列的活剛幹完,辦白事兒的人們連招呼也沒打,就直接走了。
這次,李涉也沒有攔著。
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後,李涉站在沒有墓碑的妻子墳前,眼眸陰冷,嘴角微微上翹,一抹冷笑浮現。
那笑容,滿是得意。
那眼神,充斥快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聲音突然響起——
“這麼好的棺材都舍得買,卻連一個最便宜的墓碑都不舍得立,破綻是不是有點大了?”
頓時,李涉的笑容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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