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在月老廟的笑意,帶著幾分悲憫,而雲嵐宗十八歲生辰的那一日,她笑得假意逢迎,嘴角輕微勾起,那眼神仍如寒冬。
她真是學的好,同仙門百家裏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們學得可真是像。
可他就是覺得她不一樣,他非得撕掉她臉上的麵具,讓她同他一樣站在陽光下。
“你笑得可真美!”容暮惟這時蹭掉了些臉上黑黢黢的東西,露出一張小臉來,可還是像個大花貓,他走了過來,朝著沈逝雪伸出手,示意她將他拉上去。
沈逝雪笑得更甚了,指了指他身上,“嘖”了一聲,隨後又道:“我可不想髒了我的手。”
容暮惟卻也不惱,卻突地拽了沈逝雪的手,直將她拽到了黑黝黝的水裏。
那水不過剛到半身,沈逝雪卻是被容暮惟從頭到尾淋了個幹幹淨淨,同他一樣變得黑黢黢,偏生那水還散發著惡臭,令人一陣作嘔。
沈逝雪定是要報這個仇的,腳尖轉動,突地飛起,直接踩著容暮惟的頭回了地麵上,腳下用力便再次將容暮惟踩回了黑黢黢的水裏。
“咳咳......”
沈逝雪一邊嗆咳,一邊得意地看著才從黑黢黢水裏爬出來的容暮惟。
“你有病啊!再有下次,我就將你溺死在這髒水裏。”沈逝雪說完,甩甩袖子便超前走去。
容暮惟抹了抹臉上的黑泥,狼狽地爬上地麵,腦海裏全是她剛剛神氣地模樣。
這會兒,她倒是不裝了!
這樣不是挺好,仙門繼承者裝久了,那可累得很!
他老早就不想裝了!
二人走了許久,發現這個深坑底下竟是別有洞天,隻一個洞府竟然有著四季的風光。
往左一步,是和煦溫暖的春風,桃花林下擺著一張石床,石床上還擺著一壺酒,還未靠近,那桃花酒早已酒香四溢了。
往右一步,是燥熱難耐的夏風,漫天遍野的荷花,交相輝映的荷葉,似是剛剛下過暴雨,荷葉上綴著晶瑩可愛的露珠。
往前一步,是金燦燦的梧桐樹,那林子大極了,此時正好夕陽,點點餘暉灑了下來,微涼的秋風襲來,倒吹得梧桐葉四處翻飛。
往後一步,是白雪皚皚的冬天,入目之處皆是一片雪白,那純潔的雪白之中,卻有一個深凹,細細看去,竟是一處溫泉水,泉水流到池子裏,正騰騰往外冒著熱氣。
容暮惟方一看到那溫泉水,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脫了衣服跳到了溫泉池裏,跑得舒服極了,便喊道:“你不是嫌棄我臭嗎?這兒有兩個池子,有石頭擋著呢,你也到這兒來泡一泡,簡直不要太舒服!”
沈逝雪聞著自己不斷散發出來的臭氣,實在受不了了,便去了那溫泉池旁,驚喜地發現,那溫泉池旁竟然連換洗的衣服都有,此刻她便放心地脫了衣服,也泡到了那溫泉池裏。
“吭、吭、吭。”
沈逝雪剛泡得舒服起來,聽得有些怪異的聲音,她便開口說道:“你聽見了沒,這水裏好像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