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仔細一瞧,慕容昭陽竟然掛在擂台的邊緣,沒有脫臼的那隻手狠狠的摳著擂台邊緣,指甲已經全部斷裂,指尖也磨去一層血肉。
麵容精致的少年汗如雨下,他仰著頭去看紗帳,眼裏霧蒙蒙的,掩蓋了他所有的情緒,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他散發出來的悲戚,隻有帳子裏那個人,似乎已經是鐵石心腸,沒有任何反應。
汗水讓慕容昭陽的手掌變得濕滑,體重拖著他,就算他再堅持,也在不斷的滑落,手指下,拖出一條條紅痕,是磨掉的血肉,混合著血和汗水,留下的痕跡。
慕容昭陽依舊昂著頭看向紗帳,有生理性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
那是遇到蓮祈之後再也沒有過的狼狽。
帳子裏的蓮祈也低頭望他,眼底是翻騰的霧氣,她以為自己不會心軟的,最終還是心軟了這個少年,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像自己的弟弟,像自己的孩子,就算後來這份感情升華為了喜歡,也無法掩蓋一個事實,他們相依為命多年,已經習慣了對方存在,習慣了對對方好。
這些習慣,已經深入骨髓,所以他痛,她也會心痛。
慕容昭陽不想放棄,可是身體不允許,無論再怎麼用力,他終於也是抓不住擂台邊緣了。
落下的一瞬間,慕容昭陽看向被風吹起的帳子,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若隱若現,她果然……再也不會在意他了。
慕容昭陽閉上眼,闔上的眼瞼也阻止不了滾落的淚珠,但是突然,他腰上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拉住了他,緊接著,他被提了上去,落在了擂台的邊緣。
慕容昭陽驚訝的睜開眼,看向紗帳,很快又失望了,那距離太遠了,若是蓮祈出手,怎麼如此無影無蹤?何況,蓮祈已經沒有內力了。
紗帳裏,蓮祈緩緩的收回掌心裏的帶子,看向身後:“為什麼。”
“我不是怕他摔下來跌死了,小蓮兒難過嘛。”
君魅嬉笑道:“再說了,反正他是打不過諸寒衣的不是?”
蓮祈沒有再理會君魅,轉頭看向擂台,君魅在蓮祈耳邊輕聲道:“若是我不出手,你也會忍不住出手的吧?”
“不會。”蓮祈撚動著腰間玉佩的穗子,淡淡的道:“不到九尺的台子,摔不死人。”
“所以小蓮兒還是在意的吧。”君魅輕笑:“我看見嘍。”
“我怎麼會在意,一個背叛者。”蓮祈麵無表情,“你想多了。”
“是嗎?”君魅不再說話,眼裏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擂台上,慕容昭陽兩隻手幾乎都暫時廢了,諸寒衣眼底都是不忍:“何必……”
“再來。”慕容昭陽十分的平靜,他衝上去,一把就抱住了諸寒衣的腰,任諸寒衣用內力震的他五髒六腑都在痛,他都不肯鬆手。
諸寒衣又不能真的下殺手,竟然被慕容昭陽推著,一步一步往擂台邊緣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