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娘,我......我叫妞妞。”
秦雪芬猛的從大紅色的床上坐起,雙眼怔怔地看著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拉開窗簾一看,外麵的天都還是黑的。
“哇啊......”門外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緊接著就是媽媽的大喊聲:“秦雪芬,你睡死過去了嗎?沒聽到金寶在哭嗎?”
說著聲音離秦雪芬的臥室門越來越近,眼看她就要打開門,秦雪芬一下就拉開了房門,冷眼看著門口因為被吵醒臉色很不好的秦母。
忍了一個多月,她現在隻覺得一腔委屈和怒火不吐不快:“這是我姐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她有本事生就讓她自己養啊!我憑什麼要來給她當保姆?”
“你說什麼呢你?!”秦母一臉震怒,“你姐姐在公司上著班呢,請不了假。反正你也沒有什麼正經的工作,幫你姐帶帶孩子怎麼了?這還是你親侄子呢!”喵喵尒説
“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有工作,與編製,我是一名翻譯!”
“翻譯算什麼工作?”秦母一邊給金寶衝著奶粉,一邊毫不留情地說,“老娘花了錢讓你去學法律,考公務員,結果你到頭來給我整出個翻譯。老娘的錢都打水漂了!再說了,翻譯是什麼?這年頭誰還聽不懂人話了是嗎?
而且就你那點兒工資,這麼幾年了恐怕連個首付都給不起,還在外麵混什麼呀,不如回來給你姐當保姆來的劃算。”
秦雪芬氣紅了眼。
聽著金寶刺耳的哭聲,她絲毫不懷疑她之所以會連續幾天夢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扯著自己的褲腳怯生生地叫阿娘就是被她和金寶搞得神經衰弱了。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出的這個結論。”她憤憤地走進屋裏翻開自己的行李箱,從一直沒拿出來的包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塞到秦母的手裏,“這裏是兩百萬,你可以現在就去銀行查。我不奉陪了。”
最後五個字她是轉過身之後才說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想讓秦母看到她臉上的眼淚,隻想離開這個已經失去了家的溫暖的地方。
直到又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秦雪芬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回來了,公寓裏一點新鮮食材都沒有,隻能趁著早晨出去買菜了。
她推著手推車穿梭在超市的貨架之間,耳邊似乎依舊回響著秦母氣急敗壞地叫罵聲和高鐵站台呼嘯的風聲。
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側逐漸傾斜的貨架和驚呼聲。
失去意識前,秦雪芬聽到了好多人的呼叫聲:
“來人啊,叫救護車!”
“流血了!”
“......”
她腦子裏想的最後一件事竟然是,如果她把那兩百萬給那個瘦弱的女孩會不會得到一個真誠的笑臉。
卻沒想到自己的假設竟然成真了......
“阿娘,阿娘......”
感受到衣袖被反複拉拽,秦雪芬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熟悉的小女孩,然後是簡陋的磚牆,最後才是與這間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屋子毫不相符的厚棉被和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