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該不會是想?”
沈睢眉頭微皺,從小在軍政家庭中長大的他,自然是明白沈嘯亭的意思。
“鐵蛋,你要明白,這件事,為什麼要去做,又為什麼非得要你去做。”
家族的延續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草一木,經曆風雪是必然的過程,可是風雪的劑量,來臨的時間,卻需要更加小心的把控。
沈嘯亭是個好人,或者可以說是個英雄,可英雄,不代表不會為自己的家人考慮。
沈家第三代中隻有沈睢一個男丁,未來王爵的爵位,肯定是要由他來繼承的。
可沈嘯亭想傳下去的,卻不是這個看似風光的爵位。
沈嘯亭這一生波瀾壯闊,他深知,想在大秦這個修羅場裏活下去,並且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這其中,沈睢有太多太多要去學的地方。
學著說話,學著經曆,學著成長,學著堅持,學著勇氣。
沈睢和自己年輕時很像,隻和自己相比,他多了些棱角,少了些磨礪。
“可這樣做,會不會.....我擔心一旦事情......”
沈睢還是不敢應承下來,因為一旦搞不好,那地方很可能引起一場戰爭,一場在家門口的戰爭。
現在的不死領域中,三族還保持著一定的理智,小摩擦雖有,可大衝突三族都在努力克製。
比起人魔界,隱秘森林更像是三族共存的二級分化黑市,來來往往的貨物流通,市場份額每年以數萬億大秦幣計。
水麵上的,是你能看的到,水麵下的,你想看也不會看到。
沈睢不是不敢打,他自己也知道,那兒的地上流著多少大秦子民的血。
可是他也知道,那裏麵的利益糾葛有多複雜,下至廣陵立法會,上至江夏大區州政府。
甚至,很多區域軍方的勢力都牽涉其中。
有句古話說的好,亂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做不成,或者做的不好,很有可能沈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到那時,別說身份地位,就是沈家人自己的安危,也未必能夠自保。
沈睢沉默了,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答案,沈嘯亭看著沈睢,他猜到孫子現在想些什麼,可是,沈睢能想到的,難道他想不到嗎?
可是,他還是要做,不僅要做,還一定要做到。
若不如此,軟刀子殺人,大秦還能堅持多久?
現在的大秦不是怕決戰,而是怕如腐爛的菜心一般,外表看似光鮮,實則體內早已被蛀蟲啃噬幹淨。
若那時,大秦便真的會落在神魔手裏,永無翻身之日。
他忘不了,忘不了當年不死山下三千萬英靈,慷慨激昂,以身赴戰,換取大秦子民生機的慘烈。
他忘不了赴死台前,那最後響起的笛聲,忘不了那些大秦兒女們,笑對生死,同仇敵愾的麵容。
大秦可以亡,但不能這麼亡!
人啊,利益和勇氣,偉大和自私,往往會以一種詭異的教育,共存於一個人的心裏。
“鐵蛋,有些事,總是需要人去做的。”
“我知道了爺爺,放心吧,我會做好的。”
片刻的遲疑,隻是對利益得失的猶豫,本性裏,沈睢還是知道,這件事必須要去做。
因為,有些事他也看到過,他也聽到過,他也真的想去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