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荒原,十二月,鳥峰森林遭遇了近二十年來難得一見的極寒雪季。
連續不斷的暴雪,足足下了半月有餘,大雪幾乎覆蓋了大半個北部荒原。
鳥峰山,一處陰冷的洞穴裏,一群老弱病殘的瘦狼蜷縮在深洞,其中一個包裹著層層厚重獸皮的小雌性打著哆嗦醒來,她茫然了好一會兒。
“果果,你醒了?餓了嗎?”
林果轉頭,望著同樣裹著厚重獸皮的瘦弱的雌母沒有說話。
雌母見她沒反應,接著道:“是太冷了嗎?”
她向林果身邊湊了湊,幫她又掖了掖獸皮,旁邊的老狼聽了女人的話,起身過來,挨著小雌性趴下,臥在了她的另一邊。
腥臭和一絲絲的暖氣撲麵而來,小雌性被嗆得趕忙閉上眼,把獸皮往鼻子上蓋了蓋,以試圖來阻擋這不適的氣息。
“果果乖,戰等會就回來了,你先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餓了。”
林果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在雌母的輕哄中慢慢閉上眼睛。
眼睛雖然閉上了,但腦子還在不停的轉悠,清醒時,林果根據別人對她的態度,明確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對,不清醒的時候她似乎整個獸都渾渾噩噩的像個傻子。
其實寒季剛剛到來的時候,她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了,隻是大家都在為了寒季的到來,忙的不可開交,她又時而清醒時而傻,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林果還在想著什麼時候能完全清醒就好了,就聽到洞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林果眉頭一皺,睜開眼來。
“根叔,根叔,狼戰受傷了,您快來幫看一下。”
剛還溫聲細語哄林果的雌母一聽,臉色大變,攏著獸皮衝了出去。
林果也從厚重的獸皮裏爬起來,因為獸皮沒有製成衣褲,隻是簡單的包裹係在身上,這一起身,刺骨的寒風從四肢向她襲來,裹緊的獸皮裏一下就失去了溫度。
林果還沒走出幾步,就已經被凍得小臉發白,嘴唇發烏了。
洞外的嘈雜聲也越來越近,林果剛到洞口,一群人就抬著一頭白狼進來了,她連忙讓開路。
跟著後麵的雌母見了,連忙過來把林果拽進洞穴,邊走邊道:“果果,不要到處跑,戰受傷了,我要照顧他,你乖一點。”
林果望著驚慌失色的雌母,輕輕點頭。
“好。”
“果果乖。”雌母習慣性安慰,一手拽著她的大崽,一邊望著她的小崽。
“右腿摔斷了,其他的都是擦傷,不是什麼大問題,把腿固定,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老狼根據多年經驗總結完傷勢,忍不住歎了口氣。
因為難得一見的寒季,祭司和族長商議後決定冬季隨鳥族遷行,他們這些受不住長途奔波和寒冷的老弱們都被留了下來。
族長也留了小部分願意留下的勇士照顧他們,隻是,寒季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暴雪已經下了半個月了,食物難尋不說,再餓上半月,說不定他們就要從捕食的獸人變成被捕食的獵物了。
本來就不多的年輕獸人,為了他們的食物已經很費心力了,現在又受傷了一位,老狼對他們未來的處境滿是擔憂。
固定好狼戰的傷勢,大家各自散開,老狼們出去處理他們今天帶回來的獵物。.伍2⓪.С○м҈
“果,戰給你的。”
狼尋從懷裏拎出一隻肥壯的灰兔,遞給林果。
沒等她接,旁邊伸出一隻手,奪過灰兔,啪的一下摔死在地上:“都怪她,要不是為了這個傻子姐姐,戰怎麼會摔下崖?”
林果猝不及防被推搡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滿是獸皮的草堆上,雖然沒摔疼,但還是被嚇了一跳,眼花瞬間從眼眶湧了出來。
“山!”
“山!”
幾人驚呼出聲,狼尋也皺眉看著狼山。
“你幹什麼?!”
正在照顧戰的桑奔過來,攬著淚眼朦朧的林等,憤怒的盯著叫山的年輕獸人。
洞中其他雌性也衝過來圍著林果,怒瞪著狼山。
“我,我...”
一時被憤恨衝頭的年輕獸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無措的退了兩步,羞愧的低下了頭。
雌性不管在哪個部落都是稀有的,哪怕那個雌性是個傻子,山對雌性動粗的這種行為讓洞裏的老狼不悅,大夥衝著山齜牙咧嘴,威懾性十足,直到狼山一步一步退出洞外,老狼們才重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