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君韞星才發現,臭源竟然是自己,隻見自己身上毛孔裏流出無數黑乎乎的汁液,還散發出一股惡臭。
臭味把安心修煉的玄擇天都給驚醒了,見她那副模樣,嫌惡地捏著鼻子,但還是叫羅文為她準備洗澡水。
舒舒服服地泡過澡,君韞星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間,感覺全身都輕盈多了,輕飄飄的,肌肉也壯實了不少。
心情美好,她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一陣說話聲。
“擇天哥哥……”
哦,原來是肆依柔,她好像是說過,晚上要來看玄擇天的,不過嘛,總不會露餡就是了,自己那封信,可是寫得滴水不漏。
於是她光明正大地進了屋子。
一進屋,就感受到一束強烈的光線射來,她循著光線看過去,原來是玄擇天。
他正惡狠狠地瞪著她。
唔,瞪我幹什麼?我可是給你們促成了好事。
君韞星無辜地瞪回去。
一人一獅的眼神交流肆依柔是完全忽略的,她麵色紅潤,語氣嬌羞:“擇天哥哥,柔兒妹妹來了!柔兒妹妹可是專門挑的晚上,亥時,就怕被別人看見。”
說著,肩一歪,就往玄擇天身上靠去。
玄擇天像是沒看到似的,突然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窗外的月亮:“啊,今兒夜裏的月光可真是皎潔呢。”
肆依柔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出,身子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在了軟榻上,頭重重磕在軟榻上的紅木靠背上,好在倒下去時她略有收斂墜式,這才沒有讓額頭出血,隻是紅了一大塊。
她那雙柔情蜜意的眼眸裏頓時浮上了水意:“擇天哥哥,柔兒妹妹磕疼了!”
“哦,是嗎。”玄擇天慢慢轉過身來,目光掃過那一塊紅腫,“那可怎麼辦呢,本尊這可沒有藥,公主還是速速回自己屋裏吧!免得待會死了。”
玄擇天眼裏閃過一絲嫌惡,比剛才看散發著惡臭的君韞星的眼神還厲上三分,語氣裏淨是不耐。
肆依柔突然笑起來,眼裏的霧氣滑落:“擇天哥哥,柔兒就知道你是關心柔兒的。”
君韞星汗了,這語氣,您老人家是怎麼聽出來是關心了?
玄擇天眉頭又皺的深了幾分,再次轉身看向窗外,語氣薄涼帶著點詭異:“深夜了呢。亥時了呢。子時,就要到了呢。”
“是啊,子時就要到了,擇天哥哥……”肆依柔紅著臉,語氣含在嘴裏,頗有一番欲語還休的滋味。
君韞星抖了抖,子時……玄擇天這是在暗示,再不走她就死定了,怎麼這麼白癡,就是聽不出來?
玄擇天看了她一眼,肆依柔還斜臥在軟榻上,本就單薄的衣裳半敞著,露出漂亮的鎖骨,精致的小臉上還留著淚跡,更顯梨花帶雨。
然,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慵懶,他緩緩坐在床頭,脫了鞋襪,躺在床上,肆依柔連忙走過來:“擇天哥哥,柔兒來為你蓋被子吧!”
玄擇天也沒有異議,也沒有看她,漂亮漆黑的雙眸眯起來,微磕著,仿佛隨時都會睡著,一席雪白的裏衣,仿佛謫仙一般高貴,配上那半眯著的眼,君韞星覺得他簡直就是一隻千年的雪狐,看著可愛,高貴,實則一肚子壞水。
腹黑!
再看看肆依柔,顯然還打著小算盤,君韞星搖頭歎息,在這隻萬年狐狸精麵前班門弄斧,唉!
子時,悄悄臨近。
肆依柔點著燭光的屋裏,一個人影往床邊靠去,突然,好像磕到了什麼,她“啊”地一聲尖叫,直往床上撲去。
然而,還沒接觸到床沿,她的身子徒然停留在半空中,玄擇天墨黑的眸子徒然睜開,眼裏散發著濃濃的殺機。
“你還有三十個數的時間可以滾。”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笑得那麼無害,像是一個親切的鄰家少年,吐出的字卻冷若冰霜。
肆依柔差點沉迷在那樣的笑容之中。
“一、二、三……”玄擇天的笑容越發燦爛,“可真不乖呢。可惜啊,本尊可沒什麼耐性了,那麼你就……”
肆依柔眼裏的癡迷令他感到惡心,他皺了皺眉,肆依柔的身體自動化為屍粉,一如當初的那名店小二。
“……死吧。”
他淺淺一笑,風華萬千。
君韞星抖了抖,心裏數著數,還有五鍾,也就是三百個數才到子時呢。
玄擇天,該睡了吧。
哪想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本尊的耐性,隻留給我的獅兒。”
說完,他便躺下睡覺,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