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複查的結果依舊是腦癌,我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希希還那麼小,我和厲雲州也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腹中的孩子也是難得穩定,眼看這所有的一切都盡隨人意,我當真舍不得他們。
三日後,專家給我安排了複診。
在沒有確診之前,我不想讓任何人擔心,所以誰也沒有知與,我自己一人去了醫院。
醫生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隻需要我配合他們逐一采樣。
我坐在醫生的診室裏,心中忐忑不安,手緊緊扯著衣襟,隨意診室的門被推開,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護士走進來,將一大堆的化驗單和影像科的片子交到醫生手裏。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看到護士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暗暗捏緊了拳頭,隻當自己是太敏感。
我轉過頭來,忐忑地等著醫生回答。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臉色卻愈發的凝重,這也讓我心中的一絲僥幸逐漸被湮滅。
我苦澀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醫生,是不是已經確診了?”
醫生歎了口氣,把手裏的單子都放下,沉著臉說道:“經過複診,你的確是患了腦癌,而且是晚期。”
醫生的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哪怕心裏已經做了準備,可我此時卻像是突然被打入了一汪深淵中,僅存的理智都被絕望吞噬。
腦癌,晚期。
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隻覺得一記渾身都在發麻,頭昏昏沉沉的,心髒更是一陣錐心的刺痛,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身形一晃,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興奎被醫生及時地一把拉住。
醫生擔心地聲音從耳邊響起:“阮小姐!你堅強一點!”
堅強?我如何堅強?
醫生扶著我,讓我緩了好一會兒,我的意識才逐漸恢複清明,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醫生歎了口氣,一臉惋惜地看著我,卻還是安慰道:“你別喪氣,即便是晚期,隻要配合治療,也是有很大幾率可以治好的。”
我抬手眼睫,心中已然是一片寒意。
“醫生,你就實話跟我說吧,我這種情況,你治好的病人有幾位?”
醫生沉默不語,無法向我保證什麼。
但他仍然勸說著我:“阮小姐,你應給相信我們醫院,我們醫院在國內治療腦科疾病是首屈一指的,我們會為您製定專業的之間計劃,用最好的藥,您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我的心驀然一顫,若是從前,或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治好我的病,因為那時我正和厲家對峙,我很怕自己出事之後希希在厲家受委屈,所以當時在國外,我一直積極配合醫生治療我的焦慮症。
可眼下的情形又不一樣。
我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放棄,可是我腹中還有一個小生命。
我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我仿佛能夠感覺到那條小生命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我定了定神,竭力保持著冷靜,沙啞的嗓音問著醫生:“如果接受治療,對我腹中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