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沉聲道:“你在可憐我?”
我愣住,不確定我是哪一句話刺傷了他。
“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意思。”在這一瞬間,我很害怕會傷害到蘇煜。我慌張地找補道,“媽告訴了我你的身世,但我絕不是在可憐你。你知道的,我小時候也在孤兒院呆過一段時間,所以我能夠感同身受……”
我從沒有和蘇煜私下聊過這些。
甚至,我長這麼大,也從未跟任何人提及過自己小時候的事。
在情感表達這一點上,我似乎天生比別人欠缺,又或者是,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厲雲州與希希。
“感同身受?”蘇煜打斷了我的話,隨即發出一聲冷笑,反問我,“阮詩,你有試過在四十度的夏天裏,守著一個人的遺體度過半個月嗎?”
我渾身一顫,腦補出了蘇煜小時候的樣子。
我難以置信:“你是說,你的生母……”
黎雪的描述盡管很殘酷了,卻還是不夠準確。
她隻知道蘇煜的生母病逝了,卻不知道病逝之後一直沒被人發現。
蘇煜守著他生母的遺體,年幼的他不知所措,隻能無助地哭泣。
直到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驚動了村民,村民們報了警。
直到那一刻,蘇煜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經死了,她永遠都無法再醒過來了。
我聽得心驚膽戰。
我的確沒資格對他說出“感同身受”的話來。
“對不起……”除了道歉,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煜漆黑的雙眸深深地注視著我,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與絕望令我心驚。
我不知所措。
下一秒,轉身一把抱住了他。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感受到他僵硬筆直的身軀,輕聲安慰他:“都過去了,現在你有我和媽,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蘇煜的雙手下意識地抬起,而後,再度垂了下去。
他輕輕推開了我。
“嗯,你說得對,都過去了。”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蘇煜笑道:“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們誰出任CEO,又有什麼區別了?”
他很快恢複了那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順利收購。其他的事,我壓根不在乎。”
蘇煜竟然反過來安慰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晚上,我回到家裏。
吃過晚飯後,接到了黎雪打來的電話:“小詩,明天你有時間嗎?你舅媽想去逛街,邀請我們陪她一塊兒去。”
陪萬菲逛街,如今也算是工作安排了。
我自然答應了:“行,明天我開車來接你們。”
掛斷電話,一杯熱牛奶遞到了麵前。
我回過頭,瞧見厲雲州俊朗的臉。
“你最近都忙到沒功夫搭理我了。”厲雲州埋怨道。
“謝謝。”我接過牛奶,同時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故意逗他,“等我當上了橙楓的CEO後,恐怕會更忙。你要是心疼我,不如你辭職回家帶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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