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學貫中西的大學者(1 / 2)

周永寧帶著茅元儀一起衣錦還鄉,喜歡和陳圓圓擠在一頂景泰藍官轎裏聽曲兒的他,偏偏跑去與茅元儀擠在了一起。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頂鬆花綠官轎裏。

茅元儀木訥的看了一眼周永寧,沒有在意這樣有什麼不妥,鋪開手裏的宣紙,臉色立即變的狂熱起來,開始記錄燒堿造紙的詳細方子。

眼看就要進入京城了,周永寧搓著手,臉色火熱的問道:“聽說孫元化與你爹是故交,能不能把他拉入工社?”

孫元化是罕見的學貫中西大學者,尤其以西學見長,這樣的大學者在任何時候都是寶貝,何況是幾百年前的明末。

茅元儀不耐煩了,一門心思撲在工學鑽研上,最煩被打擾到了。

本來不想理睬打擾他的那人,想到說話的人是周永寧

茅元儀煩躁的說道:“初陽先生熱衷於傳播幾何體論、泰西算要等西學,缺少銀子建立西學書院,多花點銀子說不定可以買通他。”

缺銀子?

那就好辦了。

周永寧心裏一喜,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用銀子砸暈孫元化。

工社有了這位學貫中西的大學者,就能開辦西學筵講了,極大的加快工社讀書人在工學方麵的培養。

要不了幾年就能湧現一批進士水平的工學人才。

一行人趕回京城的同時,兵部職方郎中孫元化聽說了茅元儀大逆不道的行為,氣咻咻的趕往了好友茅國縉的宅邸。

孫元化端起豆青釉蓋碗喝了一口,等不及寒暄兩句,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們茅家祖上積了多大的陰德出了一位海內鴻儒,難得在仕林留下一個書香門第的名聲。”

“你就任憑茅元儀敗壞家風,幫著周永寧那個木匠國舅胡作非為,一點也不攔著。”

茅國縉這段時間在京城官場飽受非議,過去交好的同僚也開始孤立他了,心酸的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孫兄啊,不是本官不想攔著,攔不住啊。”

“本官那個木訥兒子是個什麼脾氣你也知道,隻對奇技淫巧感興趣,小時候看著王恭廠打造火器都能看上一整天,你還誇讚過他。”

孫元化突然噎住了。

當年確實誇讚過茅元儀,頗有王陽明格竹的專注品行。

誰能想到茅元儀專過頭了,隻對奇技淫巧感興趣,沒像王聖人那般來個龍場悟道,從此成為一代儒學聖人。

孫元化訕笑一聲,隻能用更嚴厲的批判掩蓋心裏的尷尬:“你一直想整理鹿門公的著作,出個詩集,少說也需要幾百兩銀子,僅憑你自己的俸祿是不可能了。”

“家裏又不是富家一方的大鄉紳,原來還指望茅元儀高中進士當個官,你們父子二人的俸祿應該是夠了。”

孫元化提到海內鴻儒茅坤,更加痛心了:“你瞧瞧茅元儀這些年都幹了什麼,整天琢磨奇技淫巧也就算了,現在直接跑到周永寧的莊子住下了。”

“這輩子別想出詩集了。”

茅國縉的眼淚登時就出來了,捶胸頓足:“本官愧對先父,大不孝啊,這麼多年了,竟是不能給先父出個詩集,整理他一輩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