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寧伸出金線紋朝靴,輕輕踹了一腳,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是想本伯爺了,還是想要青黴素。”

當然是想要神藥青黴素了。

毛承鬥幹笑兩聲,開始訴苦了:“哥哥可不知道,待在袁公的住所袁家山有多清苦,還不如順天府大牢自在。”

“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放本大官人出來,最近聽聞了哥哥煉製出的青黴素,勉強同意出來幾天。”

“老二?”

沐天波背著小手,老氣橫秋的走進了西山屯田所,剛剛來到西山山腳下的宅子,瞧見了大倒苦水的毛承鬥,驚喜的喊了一聲。

毛承鬥無語了,想用花梨鳥籠子給沐天波腦袋來一下:“別整天老二的喊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那個東西,沒大沒小,就不能喊一聲二哥。”

沐天波拍了拍身上的大紅色麒麟服,沒有說話。

隻是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比起十句百句挖苦話還要讓人鬱悶。

毛承鬥悶悶不樂了:“哥哥,你說老三過去多好的一個公子,現在為何變得這麼蔫壞。”

周永寧大笑了起來:“青黴素還真是個一劑良藥,咱們東宮三少再次聚齊了,為慶祝難得的重聚。”

“走,大哥帶你們去樂嗬樂嗬。”

大哥可是人稱小嫪毐。

毛承鬥嘿嘿一笑,抖了抖手裏的花梨鳥籠子,他還從來沒嚐試過大白天去逛教坊司,那可是讀書人所不齒的白日宣淫。

沐天波咧嘴樂了,到底還是老大懂他,有日子沒去教訓京城裏的紈絝子弟了,帶著他好好的爽快一番。

東宮三少乘著景泰藍官轎來到京城,一路上遠離了教坊司,也遠離國子監。

在一處陌生又熟悉的試館門前停了下來。

江寧試館。

毛承鬥促狹笑了:“早就聽說江寧試館的讀書人養了一批揚州瘦馬,讀書的閑暇經常狎妓,咱們東宮三少今天搶走了豔名冠絕大明的揚州瘦馬。”

“一定會在仕林造成震動,這要是讓東江鎮的叔伯兄弟們知道了,還不得誇上天,太有牌麵了。”

沐天波也是嘴咧的更大了:“有沒有牌麵不重要,他還從來沒教訓過讀書人裏的敗類。”

“還是老大懂本少保啊。”

周永寧懶得理睬這兩個智障,金線紋朝靴一腳踹開了江寧試館的大門,順著長廊走了半天,又走過一道儀門,可算是走進了江寧試館的正廳。

這段時間已經掙了不少銀子,還是不免為江寧試館的奢靡感到驚歎。

錢謙益正在與一名讀書人交談,為了顯示隆重,找來了不少京官作陪。

筵席下方的花梨官帽椅上坐滿了門生,全都迷惑望著那名打扮怪異的讀書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這人不過一介白身,何德何能可以與座師這般的仕林領袖坐談?難不成是哪位部堂家的嫡係親屬。”

“聽說這個叫做吳又可讀書人隻是個寒門書生,有這等榮幸還不是拜周永寧所賜,隻因他自創了溫病學派,精通於各種溫病祛邪方子。”

“溫病學派?嗬,不就是個江湖郎中,他也配自稱學派,這麼說來的話,座師應該是想調配出藥效與青黴素相當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