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這個詞比較生僻。
毛承鬥從小在父親的淫威下，飽讀了不少詩書，倒也認識。
心裏一萬個不信，宋應星是商鞅？還是張居正？
區區一個鄉下舉人，還想做出名垂青史的功業，說破大天了也不會相信。
毛承鬥不想惹的周永寧不高興，想起一件能讓他高興到手舞足蹈的事情來：“錢益謙這個時候應該在試館裏，咱們不如去看看的他的反應。”
周永寧樂了，兩人想到一塊去了，立即走進了景泰藍官轎：“走，現在就去試館瞧一瞧。”
位於南熏坊的試館，每月都會邀請錢益謙去講學，每次都會借機籠絡一些有前途舉人，成為他在官場上的門上故舊。
王鐸是他近年來最看重的門生之一，不僅是他以後有入閣拜相的可能，更是因為他一直以來把錢益謙交代的每一件事都當成親爹的出殯來辦。
事無巨細，不會有半點紕漏。
這一次的雪災，是個聚斂民財的好時機，錢益謙提前與一批東林黨官員壟斷了整個市麵的碳薪，趁機狠狠撈上一筆。
眼看無煙煤的銀價已經從五六分銀子一斤，上漲到了一錢銀子一斤，甚至有突破二錢銀子一斤的跡象。
錢益謙和黨羽們準備在講學結束以後，前往教坊司慶賀了。
西山精煤的突然出現。
還是隻賣二分銀子的低廉銀價，給錢益謙等黨羽們的腦袋上來了一記重拳，全都懵圈了。
不明白周永寧這種賠本賺吆喝的行為，圖些什麼，要知道一斤精煤的本錢也要三分銀子。
周永寧每賣掉一斤無煙煤就要虧損一分銀子，京城裏可是有著數以十萬計的老百姓，祖產虧完了都不夠填補那麼大的一個窟窿。
周永寧毛承鬥兩人悄悄走進試館裏，在一麵六扇畫彩屏風後麵坐下來，講學剛好結束了。WwW.com
大部分舉人都走了，隻留下已經拜在門下的門生。
錢益謙急得都快上火了，拿著名貴的宣德爐，聞著名貴的南洋香料，勉強讓他平心靜氣。
嫋嫋煙氣下，倒是不著急了。
錢益謙眉頭擰在了一起，看不出一點風流了，愁眉苦臉的說道：“本官前些日子君前失語，損失了上千畝良田。”
“本想著借著這次的機會，填補宗族的底蘊，讓後輩子孫能有更多的福蔭。”
“誰曾想，周永寧這個二世祖又出來攪局了，賠著銀子也要拉低京城裏的碳薪銀價。”
提到後輩子孫的福蔭，舉人們全都神色莊重，洗耳恭聽起來，心裏不可避免的有了優越感。
這可是宗族長久富貴的秘辛，一般舉人哪裏能聽聞這等絕密，隻有他們這些錢益謙的門生才有資格知曉。
東林黨官員們同樣在憂愁這件事，為了囤積居奇可是沒少掏家底，要是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他們肯定是賠的血本無歸。
而且每拖上一天，他們就少賺一大筆銀子，越想越是心疼。
“氣死本官了，自古以來哪裏有整天與官員作為的國舅爺，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民望！必定是為了民望，錢侍郎可要想想辦法，萬萬不可讓他在民間一呼百應，有著巨大的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