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益謙有了天子的金口玉言,徹底放心了,滿麵紅光的抖了又抖,又抖官服。

一股子名貴的香料味,溢散開來,濃鬱的有些刺鼻了。

周永寧捏著鼻子,厭惡的遠離了幾步,隻想趕緊結束這場考校:“紅衣大炮的炮手就別愣著了,再有一盞茶時間就到巳時末了。”

“本公子還等著回去吃慶功宴,趕緊把火炮點了。”

炮手沒有理睬周永寧,宦官們巴結他,作為袁崇煥親丁的副爺,可不怕了什麼國舅爺。

混吃等死的玩意兒。

炮手等到了巳時末,心裏暗喜,今天就讓京城的官老爺見識什麼是紅衣大炮,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輕視自家老爺:“可以點火炮了,官老爺可要站穩了。”

“轟!”

隻聽一聲巨響,一陣硝煙過後,紅衣大炮噴射出一顆實心炮彈,在半空中劃起一道弧線,落在了看不見的荒地上。

一名禦史,一名宦官,一名京營武官,三個人一起佐證紅衣大炮射出的距離。

沒過多久,三人一起跑了回來,禦史激動的發抖,手舞足蹈的說道:“六裏半!足足六裏半的距離。”

“今日能夠親眼得見這等國之利器,死而無憾了。”WwW.com

閣臣們微笑著撫了撫胡須,眉宇間全是喜色,心說這頓慶功宴還是換作他們來吃吧。

太子黨已經不能成為顧慮了。

趁著這次的事情,按死了太子黨崛起的苗頭。

錢益謙臉上紅光更加煥發了,想到近在咫尺的五千畝良田,心潮澎湃的幾乎想要當場賦詩一首。

轉過臉來,假惺惺說道:“你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本官看在陛下的麵子上,留給你三五畝良田,免得餓死。”

周永寧最是聽不得陰陽怪氣,還是個跳河殉國卻嫌棄水太涼不肯跳的賣國賊,冷著臉說道:“等會兒可別哭出來。”

可笑。

錢益謙還沒來得及譏諷一句。

“轟!”

又是一名巨響,炒鋼炮發射出了一顆炮彈,同樣是落在了看不見的地方。

負責勘察的三人又是急忙趕了過去。

回來的時候,三人在閣臣的期待裏,表情完全不一樣了。

禦史一臉的悶悶不樂,倒是宦官狂喜的稟報道:“啟稟陛下,國舅爺的炒鋼炮超過了紅衣大炮,達到足足十裏的距離。”

閣臣們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大受震撼,難以置信的望向了禦史。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錢益謙更是麵如死灰,驚慌失措的死死盯著禦史,期望能夠從他嘴裏聽出不同的說法。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火炮能夠達到十裏。

絕對是宦官為了諂媚皇帝,故意說了謊。

禦史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還是頹然的點了點頭:“確實正如宦官所說,周永寧的炒鋼炮達到了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