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小跑飛快,徒一進門就被人放倒,來不及呼痛,嘴裏已經啃了滿嘴土,“咳咳!”
“來的正好!”宋鐵坐在院中央的一把凳子上,腦袋踩著瘦子的腦袋。再看瘦子身上……明顯挨了一頓胖揍卻見不著血,但是他看了心裏更怕,看瘦子痛苦的表情,雙眼緊閉,好像快暈了過去,顯然是內傷。
突然有一雙幹淨的皮鞋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上麵沒有塵土,不是動手打瘦子的人。他抬頭想看清來人,卻被旁邊一隻腳狠狠地踩住,再也動彈不得。
“你就是瘦子口中的狗頭?”
狗頭知道問自己的應該是對方的頭了,“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沉默了,他心裏一陣陣發顫。沒有什麼比沉寂更讓人覺得恐怖。
“這麼說,葉書和你們是有冤仇的?”立又走了兩步,“我能阻止你們的這一次,就能阻止你們的下一次,提醒一下,下一次不會再這麼好聲好氣。如果有必要,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們端了,”他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飄忽,“告訴趙子建,事情到、此、為、止!”
狗頭立即明白了。來人太強悍了,他根本有絲毫反抗的可能。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趙子建這不是毀人嘛,竟然把這種活分給他倆了。恐怕連趙子建也不知道這人的存在,否則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動手。趙子建的馬子不是說已經調查過了嗎,葉書根本沒後台。可現在突然出現的男人又是誰?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臉,可他心裏忍不住一陣陣地發寒,身上冷汗涔涔,渾然忘記自己還是趴著。
等到院子裏的人離開良久,他依然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立出了院子,宋鐵便問:“老板,你真想端了他們?”那可是個大活兒,他還得再找些兄弟過來,原來當兵的,或者還在幹保鏢的。
立道:“不過是嚇唬嚇唬他,我又不是他們那種人。他們這種人就是欺負軟的怕硬的。你越硬氣他們越害怕。”
“您覺得趙子建會聽話嗎?”
立嗤笑:“他可不是一個為了女人全然不顧自己的人。”從趙子建做了這件事,就能看出他成不了大氣,自然沒膽再為一個女人出頭。
宋鐵點點頭,想起剛才的事情,說:“老板,你還是心軟。”他本來打算把那個瘦子和狗頭都打成重傷的,但是老板不但阻止他們繼續打瘦子,還沒怎麼動狗頭。
立請搖頭,“善惡雖不由天,卻由己。”他不是心軟,而是跟隨了自己的本心。想當初,也曾意氣用事,也曾下手狠戾,最終最對不起的是自己。他早悟,不然不是今日的他。
“你們回去吧。”他也要走了。
“老板,反正您是開車來的,帶著咱一起得了。”從村裏要坐汽車到縣城,到了縣城還得倒車,太麻煩了。他們三個也有點紮眼……
“你們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宋鐵不再多說。
他走回去上了車,發送了一條短信給葉書,「我回上泉了。」發完短信,他把手機一丟,低聲自語:“欠你的人情,還了。以後兩不相欠。”那日傍晚,路邊燈下,葉書的淚滴一直存在他的腦海裏,如今兩清,應再不會想起了。
他喃喃自語,一廂情願地以為不會再生罅隙。卻不知有些事不由自己,卻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