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神話原石已經到手,甚至還多了一柄“神劍”,那麼夏明威沒有再猶豫,徑直乘著筋鬥雲飛掠向清竹凜。
在他來到秘境之前,清竹凜身下的柒蛇就已經奄奄一息了,這條背生透明薄翼的巨蛇隻不過在強撐著,畢竟這是清竹凜唯一能賴以飛行的蛇類,此時的柒蛇徹底放棄掙紮,落向了海中。
夏明威落到清竹凜身旁,在她即將隨著柒蛇一起墜向海麵的瞬間,牽起了她冰涼的手,把她拉到筋鬥雲上麵。
“原來踩在雲上是這種感覺”
夏明威沒有說話,隻是驅動筋鬥雲,這團雲朵托著兩人的身體駛向天空的出口,穿過之後,身後的秘境徹底坍塌開來。
兩人落到了就近的山上,附近的鬆樹已經被凜冽的風雪埋沒,回頭看去,秘境的入口已經不複存在。
同一時間,賽事館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夏明威回過神來,在學生們的唏噓聲中抬頭看去,教皇頭頂的神鍾已經殘破不堪,舞獅人托著的獅影也忽隱忽現。
結局很顯然,喬凡尼和江子梟打成了平手。
“我靠,他們還真打成平手了?”姬朗愣在原地。
“看來是我賭贏了。”夏明威拿起塑料杯,喝了一口飲料,“那你是不是得拿出誠意?”
“你運氣是真行啊,”姬朗扶起下巴,納悶地說,“不過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幹嘛,說是刪除新幹線的監控錄像,刪除哪一節啊?”
“我隻需要伱幫我駭入鐵道係統,其他的我自己來。”夏明威說。
他和清竹凜乘坐的是北海道新幹線的“回聲”號列車,這架列車剛剛在東京站著陸,如果想要掩飾打破車窗的事情,他需要立刻刪除九號車廂的全程錄像,以及清除掉相關的乘客手續記錄。
“我怎麼感覺自己上了賊船呢?”姬朗咂了咂舌,“不會是你在北海道的朋友搶了銀行,得坐新幹線逃跑吧?”
“差不多。”夏明威抿了一口飲料。
“這話你都說得出口。”姬朗有點無語,眼角微微抽動,“這不明不白的,我不太好幫你辦事吧?”
“是不明不白,我的養父也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不希望身邊的其他人也死得不明不白。”夏明威說,“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事關那名朋友的性命,你就幫我這一回,別問原因,行麼?”
姬朗沉默了會,輕歎著說:“好吧,回宿舍後我幫你駭進日本的鐵道係統就是了,不過那些東西你得自己刪,因為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也不想牽扯進去,不管之後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Okay?”
“這樣最好。”夏明威鬆了口氣。
冬季的淩晨,北海道的雪山上,有兩道渺小的身影矗立在山頂的一角,仿佛兩棵樹木在寂寥的寒風中緩緩搖曳。
“新幹線的每一個角落都設有監控器,既然我們打破了車窗,那負責人員一定會調出監控畫麵來看。”清竹凜說,“錄像傳到官方人員的手裏,基本就等同於傳到序列者組織的手裏。”
“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們的外貌,遲早會循著蹤跡找到我們。”夏明威低聲說。
“對,但當時神話秘境忽然出現,我考慮不了那麼多,不然列車就要跑更遠了。”清竹凜遲疑了兩秒,“但我們可以找美神幫忙,即使遠隔萬裏,她也能控製東京的普通人……隻要美神能找到負責管理監控的鐵路人員,然後控製他刪除錄像就好了。”
“不,”夏明威搖頭,“我們不需要那個混蛋幫忙,她想吃掉我們,怎麼可以信任她……”
“但是……”
“我有方法,你就暫時把這件事放到腦後。”
“什麼方法?”
“總之我會有方法。”夏明威頓了頓,抬眸看向她,“你相信我麼?”
“總感覺,”清竹凜沉默了很久,“羅伯特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好多,有時就好像變了個人……”
夏明威看了她兩眼,然後低著頭呼出一口寒氣,轉頭眺望遠方,入目的盡是綿延的群山,濃鬱的雪色和夜色交織,像是一幅朦朧的畫卷。冬季的北海道天亮得很早,才是淩晨三點的時間,地平線處的天空就升起了魚肚白,雪在晨曦下清冷地燃燒著,時而有列車駛過遠方的軌道,留下漸漸遠去的轟隆聲響。
清竹凜像是失去力氣,緩緩地坐到了雪地上,她的肌膚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淩晨的雪山冷得讓人寒顫。
夏明威也疲憊地坐到了雪地上,沉默片刻,看向漸漸亮起來的地平線。
“為什麼不叫醒我?”他緩緩開口,“說真的,如果連你都不信任我,那我也沒有掙紮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