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早晨七點。
老板用鑰匙打開咖啡館的門鎖,推開門,掠過空空如也的咖啡館,順著樓梯走上了閣樓,口中嘟囔著:
“喂,明威,今天身體好些了嗎?你小子昨晚不會沒吃藥就去睡了吧?”
他登上閣樓,扭過頭,映入眼簾的同樣是空蕩蕩一片。
沙發和床上都沒有人,閣樓的床鋪和家具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地板和窗戶也像剛擦過似的,蒙著一層淺淺的水霧。
老板愣了一會,撓了撓發白的頭發,沒好氣地歎了口氣。
“哎,這臭小子……”
他扶了扶老花鏡,低垂眼眸一看,沙發還放著那袋退燒藥,袋子裏的藥沒一盒是開封的。
退燒藥的旁邊放著一包煙,煙盒的下麵壓著一本書,書裏夾著一封信件。
老板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那包煙一瞅,是他喜歡的牌子。
他沉默了片刻,枯老的手指撕開包裝,從裏麵取出一根煙,“喀”的一聲用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燃。
老板叼起煙,拆開那封信,纏著煙霧的指尖挑出了信件,視線隨著文字下移。
——老板,我被英國的大學錄取了,通知書塞在信封裏麵,有些突然,但以後放假我會多回來的,我知道最近咖啡館在虧本,學費不用你出,還有如果拿到獎學金,我會打到你賬上。
——這本書是精裝版的《喪鍾為誰而鳴》,你之前不是一直抱怨那本被客人弄爛了兩頁,我就在書店幫你找了本新的。
——還有,這是你要的煙,之前發工資就想幫你買一盒了,但你一直說太貴了。
老板看完信之後,又在信封裏找到了一封錄取通知書,一字不漏地看完了錄取通知,把煙盒和通知書都放到了沙發上。
閣樓的時鍾,還在滴滴答答地響著。
“該開店了……”他向後臥去,緩緩地倚靠在沙發背上,深深地嘶了一口煙,“算了,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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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京國際機場,一艘空客330型號的飛機,頭等機艙。
頭等機艙的配置很豪華,圖書架上整齊地排放著一堆精裝的書本,旁邊的櫃子裝著一瓶瓶免費供應的雞尾酒,早餐的食品更是豐富,餐車裏裝著法式吐司、天婦羅蝦、熏烤雞肉等主食,以及各式各樣的甜品與水果。
隻不過這個頭等艙空蕩蕩的,隻能看見兩道身影,他們坐在相鄰的沙發椅上,輕聲交談著什麼。
“你都跟他說了什麼?”安倫斯扶著下巴,翻看從書架拿下來的一本暢銷書。
“沒什麼。”
“嗬嗬,其實也無所謂,老板不至於滿地球貼尋人啟事找你就好。”
“他不會來找我的。”
“你的語氣可真自信,按理來說,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突然轉學到英國的大學去,聽起來怎麼都很奇怪。”
“比起這個,”夏明威從電視機的屏幕收回視線,“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當然。”安倫斯笑笑,“環京到倫敦的航班大約十個半小時,除非我們在半路被神話載體截機了,否則你可以問到自己開心為止。”
“這不好笑,說不定我們真被神話載體截……”
夏明威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忽然輕微收縮,他的分身醒來了,腦中頓時多出了一個視角。
“怎麼了?”安倫斯挑起眉頭,單手合上了書本。
“沒什麼,可能睡眠不太足。”夏明威扶著額頭低聲說,他將意識在腦中分裂,分配至本體和分身兩個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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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一座教堂的內部房間。
夏明威的分身從床上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這是一個配置頗為古典的房間,能夠嗅見清淡的茶香。
他的視線停留在了牆上的時鍾,由於東京和環京有著一小時的時差,所以這邊已經早晨八點了。
“你醒了,瓦力。”旁邊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