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仍不知自己努力即將白費的牛組長,正在開一周一次的歸零例會。
主持會議的仍是王軍李想這兩位總師,各負責人和各組組長共同參與。
照理,簡短的開場白後直接進入正題。
各組彙報工作進展狀況。
從試車工程師組,到設計與工程組,然後通信與數據鏈路組,最終,是工作重點——歸零組。
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努力瞪大眼睛,試圖讓厚重的眼袋不那麼明顯,然後振作精神開始彙報工作進展:
“我們故障分析小組的工作進展順利,完成了計劃進度的75%,相比於預期時間,提前了整整一半。”
“針對故障分析,我們測試了七種模型,包括但不限於FTA、ETA、FMEA等模型,其中有一種基本完成了對發動機的故障重現……”
“‘基本’重現?”李想突然出聲打斷,語氣較為嚴厲。
彙報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
王兵見狀,帶著笑容補充道:“沒事,你解釋一下你們實現的‘基本’重現就行。”
“好的。”
中年男人這才用力地眨眨眼睛,再次振作精神,繼續解釋說:
“因為原因出在發動機,我們的重點也就集中在發動機。根據重現的故障數據來看,發動機的各項參數基本符合了遙二發動機停機前的情況。”
說到這兒,他的底氣像是不太足般,補充道:
“但不是完全符合,畢竟氫氧打洞機的渦輪泵,一頭是極低溫的泵,另一頭是高溫的渦輪,這讓發動機在工作時的受力情況尤為複雜……地麵測試,和實際升空也有一定差距。”
“的確。”王兵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其中的困難,轉而看向李想這個搞技術的是什麼想法。
“基本重現用的是哪個模型?”李想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問。
“FMEA,嗯它的表現比較好。”
“FMEA啊……”李想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多餘表情,但眉頭不自覺微微皺起,手指停在桌麵上輕點。
這一模型,也就是故障模式與效應分析模型,最早由美國軍方在20世紀40年代末期引入,不僅能夠預測,也能在故障已經發生的情況下,識別可能的故障模式。能用這樣久,在可靠性上自然有其優勢。
“這個故障模型,你們得到符合之前事故的概率是多大?”
“70%還是有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不大。
見狀,李想把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他嚴厲歸嚴厲,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雖然知道說是70%……估計也是往上硬撐的,但這卻已經是故障分析小組夜以繼日、加班加點的結果了。
老何是資曆老,才調任去當組長。現在看看,連組長都是這臉色,可能從歸零組成立那天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再打擊了。
相比李想的默不作聲,王兵就直接多了。
他壓著手勢,讓老何先坐下。
“70%,真是辛苦你們了。隻能說不走運,CZ-5掉哪不好,掉進了太平洋,箭體打撈難度太大。沒有殘骸,就看不到病症,用藥也捉瞎。100%確定甚至重現事故原因,那是不可能的,70%真的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