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的道歉同時響起的,還有黎昭充滿眷念和愛意的後半句話,“我好想你啊。”
沈枝的心髒因為他這句話而劇烈顫動起來,心底更是生出一陣莫名的抽疼,更多的道歉在她唇邊來回,卻一直沒能說出口。
黎昭緩緩地湊到她頸窩,呼吸落在沈枝滾燙的頸側,眼底的期待被他藏得很好,問出的話卻將情緒暴露無遺,“為什麼要道歉?枝枝沒有對不起我。”
沈枝沒有回應,努力克製著身體的異樣,不停地回憶著日記的內容和照片的細節,在心中捋清思緒。
“枝枝想我嗎?”黎昭期待地問。
“我不記得你了。”沈枝隻覺得她的身體和精神已經割裂,身體仍舊被熱意包圍,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連之前還混亂不堪的思緒,在此時,都已經清晰起來。可是,就算意識清晰了,她也不敢睜著眼回答黎昭的話,而是緊閉著眼睛又重複了一次。
“對不起,我忘了。”
是的,她忘了。
她失憶了,她不記得他了,所以她有理由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枝枝把我忘了嗎?”黎昭的聲音仍舊沙啞,卻莫名平靜,仿佛沈枝的回應在他意料之中一般,“那枝枝願意重新認識我嗎?”
沈枝訝異地睜眼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平靜。
黎昭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緩緩解釋道:“上次你來看我,我也聽到了。”
沈枝整個人都僵硬在當場,不是因為黎昭的話,而是因為回想起上次來看黎昭時,她和薛易之間說過的話、發生過的事。
若是當時黎昭就能聽到的話,那麼薛易說的有關她失憶的原因,隻怕黎昭也聽到了。
當時薛易說,她的失憶不是意外,而是她主動找人來催眠她導致的。
薛易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可他還是猜錯了。
她不是找人來催眠的她,而是自己催眠了她自己。
“枝枝別怕。”黎昭看出了沈枝的心思,從側方抱住她,摟緊她的腰,小聲補充道,“我也沒有聽全,而且無論如何,我都相信枝枝。”
沈枝有些難受,因為黎昭的卑微和小心。
“我不是好人。”沈枝說。
之前的她看上去的確不像是什麼好人,無論是日記裏寫的東西反映出來的,還是她剛剛恍惚間看到的畫麵說明的。
沈枝話音剛落,就被再次摟緊,“別這麼說自己。”
她轉身看向黎昭,忽然問:“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單純、喜歡你善良,總之喜歡你。”黎昭的回答很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喵喵尒説
沈枝的反駁同樣很快,“那些都是裝的,我不過是想騙你跟我上床。”
她將自己最醜惡的一麵揭開,擺在黎昭眼前,不等黎昭眼裏的訝異消散,她繼續審判自己。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失憶前的我自私自利、缺乏道德、貪圖美色、虛偽做作。”沈枝緊盯著黎鈞,繼續道,“我唯一好看的,也就這個皮囊,其餘的你口中的好,都是之前的我裝出來的而已。”
沈枝沒有恢複記憶,卻比恢複記憶了還要清晰。
之前的她根本沒有請到什麼專業的催眠師,而是自己給自己進行了催眠,見鬼的是,她的催眠很成功,成功地把之前的她弄“死”了。
當她重新醒過來時,她就已經是一個嶄新的她了,一個以前的她期盼著變成的她。
要她說,精神上有毛病的人就不該在催眠這些事上麵折騰,要不然折騰著折騰著,自己怎麼沒的都不清楚。
她的過去她可以接受,卻無法共情。
所以,對於黎昭的深情,她隻能道歉。
沈枝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一點實在匪夷所思,說給別人聽也會被別人當成自欺欺人,可這的確發生了。
“嗯?”黎昭疑惑地抱緊她,“發生了什麼?”
顯然,黎昭也以為她受了刺激。
沈枝正要回答,卻被身體的異樣支配,渾噩下來。她一秒淪陷,啞著聲音說道:“晚點再說,我難受。”
她現在這樣,都是黎湛幹的好事,她借黎昭用用,也算合理。
她拉住黎昭的手往身上帶,黎昭卻因她的動作漲紅了臉,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若是平時,沈枝指不定會有心調戲他一兩句,但現在,她滿心都隻能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觸碰到肌膚的感覺,完全無法思索其他。
風從窗外吹來,帶著涼意,卻吹不散病房中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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