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漾2
第二天吳漾醒過來時,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她茫然片刻,猛然坐起,摸了摸自己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衣服是自己的。
這裏不是她的住所,吳漾走出去看了一圈,發現茶幾上擺放著一張照片,裏麵的人不就是知知和楚星河嗎?
這是楚星河的住所?
吳漾正懷疑著,忽然聽見身後有動靜。
她一扭頭,迎麵就看到一個赤裸著上半身,手中拿著棒球棍,一臉不善,宛如黑社會的男人。
彼時楚星河渾身肌肉緊繃,線條流暢宛如精美的藝術品,麥色皮膚在初陽之下顯得健康至極。
隻可惜他表情太過煞人,那模樣實在不像好人。
吳漾掃過他堅實的胸肌腹肌,臉頓時一紅,扭過身去,憤怒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還以為是有小賊膽子大到闖進他的家門的楚星河發現吳漾,臉上的不善褪去,收起棒球棍,冷漠地說,“這是我家,穿不穿衣服是我的自由。”
楚星河隨便拎起沙發上扔著的西裝外套穿上,“我收留了你一晚上,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你反倒先來怪我?”
“誰讓你收留了?”吳漾咬牙,要不是他灌她酒,她能喝醉嗎?
“你還看了我的身體。”
吳漾:“……”
“怎麼,你還想看過來?”
吳漾氣笑了,作勢要解扣子,楚星河一愣,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白皙深穀,耳根紅透,粗聲粗氣地喊,“誰要看你!醒了就趕緊走!”
說完,楚星河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那腳步還有些淩亂的失態。
吳漾哼了一聲,“我還不想在這兒呢。”
找到自己的包,吳漾一大早就出門,直接離開。
楚星河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誰知道,中午他剛工作完,就接到了楚知意的電話。
他妹妹語氣不善,“你昨天晚上,灌漾漾酒了?”
楚星河一僵。
他的沉默,相當於默認。
下一秒,楚星河身後的幾位高管,還有前方的孟珩,就聽見了楚知意強烈譴責!
“漾漾她一杯倒你竟然還灌她酒!楚星河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今天就去給她道歉!”
“不然你就等著我去京市削你!”
楚星河:“……”
自從他妹妹當了導演,被那些普通又傲氣的小年輕當紅流量氣的脾氣都大了。
在孟珩不善的目光下,楚星河隻能說,“行了,我怎麼知道她那麼不善酒力,兩杯就倒了。”
沒等楚知意再發火,楚星河先一步從齒縫中逼出來一句話,“我會去道歉,你別管了。”
楚知意這才稍微滿意,又對楚星河說,“前幾天舟哥從京市離開去出差了,最近隻有漾漾一個人在京市,孤苦無依的,她是我發小閨蜜,你得幫襯一下她,知道嗎?”
他?照顧吳漾?
楚星河不屑地嗤了一聲。
楚知意:“你說什麼?”
楚星河不情不願:“我知道了。”
電話這才掛斷。
四周一陣靜默,楚星河抬頭,就看到員工和孟珩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孟珩深深歎了一口氣,拍自家沒出息外甥的肩膀,“就你這種人,三十歲沒找到對象,也是你活該。”
其他人深以為然。
楚星河:“?”
孟珩施施然,還在感歎,“妹夫那張慣會花言巧語的嘴,怎麼就沒有遺傳給你呢?”
楚星河幽幽說,“因為外甥像舅。”
孟珩一腳就踹了過去。
楚星河麻溜地跑了。
下班後,楚星河便去醫院堵了吳漾,她還想走,被楚星河抓住了胳膊。
“你幹嘛?”吳漾想甩開他,卻甩不掉。
楚星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吳漾,可真有你的,還和我妹妹告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吳漾哼了一聲,“你今天要是來道歉的,那就正經說對不起,如果你不是來道歉,反而來找茬,那就別怪我再和知知上眼藥了。”
楚星河被這通話吃得死死的,真要是再讓楚知意衝到京市來找他算賬,那可真有他受得了。
他醞了醞氣,好半晌,才鬆開吳漾的胳膊,極不情願地說,“抱歉。”
楚星河一副被人欺淩的屈辱模樣,吳漾唇角翹起,“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楚星河黑著臉,“你別得寸進尺。”
“你自己來道歉的,又不是我逼你,你要是不想道歉,那就算了。”
楚星河盯著她,那股子煞氣愈來愈重,吳漾被盯得發毛,還以為楚星河惱羞成怒要揍她,心髒顫顫。
昨晚他還算好心地收留了自己,要不然就算了?
正當吳漾打算就此罷休的時候,就聽楚星河一字一句,咬字清楚,“對不起!”
吳漾一頓,楚星河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
星漾3
自那次道歉之後,吳漾與楚星河並沒有再見過麵,吳漾很忙,她每天單是工作學習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本來來京市學習是江城醫院那邊的意思,吳漾也想著多學點京市這邊的技術,回去好爭副主任的位置,結果,她技術還沒偷學到,就被一件事擾得煩不勝煩。
有個胸外科的博士,最近在追求她,關鍵是,他媽媽就是吳漾的頂頭上司,科裏的主任。
每次吳漾下班,主任就故意把她留下來,等著她兒子過來,還笑著對她說,“你年紀輕輕,又聰明好學,以後我就把我會的都教給你,隻要好好學,等資曆夠了,做主任也是可以的。”
“小政他最近也沒事兒,車也是新買的,就讓他送你,你們再在外麵吃個飯,讓他買單!你累了一天,自己開車多危險!”
那小政就站在主任身邊,隱隱自得,還時不時地看向吳漾。
那目光裏似乎是在說,‘我可比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要好,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吳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笑眯眯地說,“這工作量還好,我不累,主任,我回去之後還有個論文要寫呢,怎麼好勞煩齊醫生。”
“這是他應該做的!沒事,我送你們下去!”
說完,主任就帶著吳漾和小政一塊兒下樓,還把他們送到了停車庫。
親眼看著吳漾坐上小政的車,這才笑著離開。
吳漾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趕鴨子上架是什麼滋味兒,她沒什麼表情。
齊政笑著對吳漾說,“對不起,我媽就是那種性格,等以後你多接觸了就知道,她其實沒有什麼壞心。”
吳漾:我為什麼要多接觸你媽?
齊政仿佛沒有看到吳漾的不耐,還興致勃勃地問,“你想吃什麼?最近醫院附近又開了幾家價格不錯的餐館,人均才三百。”
吳漾說道,“亮馬橋那邊有一家法餐廳,之前和我發小去吃了一次,味道還不錯,要不我們去那邊?”
齊政點頭,“好啊,餐廳叫什麼名字?”
吳漾把名字告訴他,齊政搜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人均至少五千。
他笑意淡了下來,但還是帶著她去了,又在路上打探吳漾的喜好。
吳漾能有什麼喜好?
她喜歡追星,當初砸錢能砸上個幾百上千萬,經常月光,還時不時的找親哥,楚知意接濟。
不過自從楚知意當了導演之後,給她分享了許多圈裏麵的秘密,她頓時心疼起自己的錢,下定決心再也不追星了。
所以她的錢,就變成了給自己買東西,有時候是換車,有時候買那種看上去就很精美的收藏品,總之花的錢也不少。
齊政在聽到她眼也不眨地為了一個杯子花了二十萬,笑容就很難堅持了。
到了餐廳,齊政和吳漾走進去,二人迎麵就遇到了同樣帶著人來的楚星河。
他身邊跟這個不算太大的女人。
楚星河正在和女伴說話,臉上時不時還露出笑容。
吳漾看了他好幾眼。
要知道這種看上去溫柔的笑,吳漾也就在他麵對楚知意時才見到過。
這是她女朋友?
楚星河也看到了她和齊政。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目光在齊政身上看了許久。
齊政心虛地轉開視線,並不與他對視。
“走吧。”楚星河對孟澄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