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江琉砂第一能想到的詞。
她想要睜開眼睛,怎奈眼皮沉重,寒冷早已刺骨,牙齒也不停打顫。
江琉砂終於回了理智,她費盡睜開雙眼,周圍暗淡無光,隻能看到離自己特近的一些小魚小蝦幽幽遊過,而對她這個海底異物不為所動,甚至有些大膽的魚兒在她身上找棲息之所,而周圍的水草隨著水流隨意擺動。
江琉砂見了眼前的景致,她才發現,自己落在水底。而自我意識總是快於大腦,早在醒來的那一刻便摒了氣息。
或許她是以站的姿勢許久不動了,雙手雙腳麻木的緊,隻是輕輕活動了一下,在她周圍的小東西們四散而逃。
該死,那些該死的老頭們,古有逼宮退位,今有說服讓賢。嗬,說是為在天之靈的父母好好照顧家族企業,實則呢?先綁架她母親,再撕票,父親也被蓄意謀殺!
最後還找一些混混想要了江琉砂的清白,逼的她跳了懸崖。
那崖的下方是一片水域,還好江琉砂有深海潛水的底子,放心跳了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她再怎麼會潛水,但是沒有氧氣,她還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的,於是一蹬腳,使勁向上遊去。
光線越來越亮,說明離海麵越來越近了。她可不能就這樣算了,自從父母遇難,哥哥也在軍校消失後,隻有她一人支撐這龐大企業,她可不想讓父母苦苦經營的企業毀於一旦。
終於到達了水麵,江琉砂最後一使勁,上半身浮出,艱難的喊了一聲救命後,再也支撐不住,跌回了水裏。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想,到底是老天對她不公?還是這就是她的命?難道注定是要上天堂的嗎?
過了許久,嘈雜的聲音在江琉砂的耳邊響起,人們的說話聲,嗩呐,鼓,鑼等等一些樂器的聲音。
她好累,好像這樣沉睡不起,然而聲音越來越大。
但不過一會,所有喧囂之音嘎然而止,隻聽一陣陣叮叮當當清脆的鈴聲。
“敬愛的海神啊,您的子民奉上了美麗漂亮的新娘,請您保佑您的子民出海捕魚無限豐收,安全歸來!”一老者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江琉砂慢慢睜開雙眼,隻見萬裏無雲的天空,偶爾還有海鷗飛過。
這是怎麼回事?
她動了動手腳,但好像被繩子捆綁住了,費力抬頭向自己身體一看,她身著大紅喜服,領口、袖口、裙擺都繡著喜慶的黑色圖騰,而全身被紅繩捆綁。身體左側為平靜的大海,右側放著一些瓜果,和她一起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子上,而桌子被放在臨時搭的祭台之上。
這時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江琉砂偏頭向那有聲音的地方尋去,隻見一老者站在祭台之下背對著她,身穿黑色長袍,如同道士一般的發髻,手中拿著鈴鐺。
而在老者前方,還跪這一些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都不敢抬頭張望,貌似大家都很怕這個老者。
老者邊念叨著,邊搖起手中的鈴鐺,不過說了些什麼,她就聽不懂了。
江琉砂結合之前聽到的話,又看眼前的景象,這些人是在祭祀海神了。
她當初在大學時,和同學一起去海南夏令營,就曾遇到這種類似情況,那裏的漁民會殺一頭牛或豬,用來祭祀。
不過按現在狀況來看,這些人貌似拿她當做祭祀品了……
江琉砂感到有些悲催,自己好不容易得救,卻又成了海洋生物的晚餐,屈原都沒她這樣慘吧!
她思考太投入,沒注意老者已經向她靠近。
“你醒了?”
江琉砂一個激靈,雙眸直勾勾看向老者,老者麵覆鬼怪麵具,她被這突如其來的麵具給嚇到了,勉強鎮定自己情緒,淡然道:“你是誰?”
老者雙眼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這算是你的遺言?”不待江琉砂說話,他又道:“末尼漁村巫師。”
“這是哪?”末尼漁村?江琉砂沒有聽過這個地方,難道是她孤陋寡聞了?
祖國大大小小地方她都去過,可是末尼漁村,實在是耳生。
“末尼漁村。”巫師又重複了一遍,他將江琉砂細細打量一遍,俯身湊到她的耳邊,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江家七小姐果真無一絲靈基?”而這聲音卻無半點蒼桑之感,多了幾分低沉。
江琉砂瞪大雙眼,這根本就是一年輕男聲,可是為何之前卻聽的是老者的聲音。
巫師見她不說話,他又道:“七小姐,我本是憐香惜玉之人,隻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過我特別好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巫師不等她說話便起身,對祭台下的四名壯漢道:“吉時已到,立刻祭神!”又恢複蒼老的聲音,下了祭台。
江琉砂徹底懵了,什麼相煎何太急,自己隻有一個哥哥外再無兄弟姐妹,連堂兄弟姐妹都沒有何來相煎何太急之說?她到底得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