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2 / 3)

而這種體格上的差異可不是吃豬腿就可以彌補的。

潘太太提議讓阿蘭在村裏住上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她的兩個孩子,克裏斯與約翰回來,再替阿蘭把東西背回去。

這樣的話,阿蘭還可以帶走那一條豬腿,潘太太對於自己醃製豬腿的手藝可是足夠自豪的。

但阿蘭還是禮貌地拒絕了潘太太的好意,作為外來者,他並沒有住在綠河村的村內,而是在靠近綠河村附近的一小塊荒地中建了一座小木屋住了下來。

那裏本來是村裏人用來種植草藥的田地,距離村子不遠但又有點兒距離,剛好符合了阿蘭不適應人群的居住需求。

“隻不過是一小段路而已。”阿蘭看了看天色,跟潘太太告別,“太陽落山前我就可以到家了,多謝您的關心。”

“好吧。”

潘太太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地送別了阿蘭。

然而當她晚上回到家時,本應第二天才回來的約翰與克裏斯卻已經坐在了家裏的餐桌旁,他們兩手空空,而且身上也有些狼狽。

對此潘太太大為驚訝,約翰和克裏斯雖然都很年輕,但已經是綠河村裏最為出色的獵人,在這之前,他們還從未有過這種無功而返的情況。

麵對母親的疑問,約翰和克裏斯眉頭緊皺:“……不,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密林裏的動物都不見了。”

“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潘太太問道。

“就是不見了——逃跑了——哪怕最凶狠的蛇狼和鱗鹿都跑了,它們的巢穴都還是熱烘烘的,天知道密林裏來了什麼東西,它們全部都撤離了密林。”

約翰揉著自己的眉根,頭痛地說道。

“太可怕了。願自然女神早日驅逐那些破壞平衡之造物。”

潘太太將雙手放在胸前祈禱道。不過總體而言,無論是潘太太還是她的孩子們,都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擔憂。畢竟就如之前曾提到過的,這片綠河流淌過的河穀缺乏魔法元素,無論是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在這種魔法荒漠中逗留太久。

也就是在給自己的孩子們烹飪今天剛學到的黃油土豆餅時,潘太太的腦海中閃過了一縷微弱的擔憂——

阿蘭回家的那條道路似乎有一小段靠近綠河,而綠河對麵就是密林。

若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密林裏,也許……

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這輩子都未嚐遭遇過比白翅地精更大麻煩的潘太太很快就把擔憂拋之腦後,沉迷在了那散發著焦脆香味的土豆餅的美味中。

至於阿蘭。

阿蘭並沒有像是他說的那樣,在日落之前趕回自己舒適溫馨的小屋。

一來是潘太太給他的東西實在太重了,以至於他必須走一小段路就必須休息一陣。

二來是因為,在途徑河畔那條小路時,他被某樣東西重重地絆倒了。

……

阿蘭被摔得頭暈眼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絆倒他的東西,似乎……是一個人。

阿蘭心慌意亂地站在不遠處,忍著暈眩和身上的疼痛,恐慌地打量著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地伏趴在地上,似乎是已經死了。

他的半張臉都浸在了潮濕的河泥之中,身上滲出的鮮血將身體下方一整片土地都染成了黑色。

從衣著上看,他也許是遊俠?不,從身上的殘破不堪的盔甲來看,也許是戰士,但阿蘭並沒有辨認出男人盔甲上那古怪的徽章來自於哪個氏族。

離開冒險者小隊之後沒多久,阿蘭就把之前學到的那些冒險知識忘得差不多了。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人在死之前,遭受了非常可怕的攻擊——阿蘭甚至可以透過破破爛爛的盔甲窺見男人的身體,焦黑的皮肉之下似乎有白骨突顯出來。

該死的,那些從傷口中流出來的玩意總不會是男人的內髒吧?

阿蘭瑟瑟發抖地想道。

在平靜的綠河村待了這麼久之後,驟然再見到這等恐怖的景象,阿蘭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適應了。按照冒險者小隊裏的培訓,麵對這種死人他的合格反應有兩種:第一種,他應該立刻湊上前去,切斷男人的脖頸以免他還有一線生機,接著再迅速地搜刮掉男人身上可利用的財務,最後將屍體推入河中,毀屍滅跡。

第二種,他可以若無其事地掩蓋自己形跡,避開男人,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的離開原地,盡量避開可能的麻煩。

隻可惜阿蘭從來都不是合格的冒險者,之前不是,現在更加不是。

他白著臉靠近了那個男人,將手按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在探查到男人竟然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生息之後,阿蘭條件反射性地給男人施加了一道治愈魔法。就是那種他在潘太太的花園裏施加給番茄,茄子和南瓜的魔法。

在這個距離下,阿蘭終於勉勉強強借著微弱的月色看清楚了男人隱在汙泥之下的麵容。

男人很英俊,但不是那種叫人感到愉快的英俊,未曾被汙泥沾染到的皮膚白得就像是霧色,而他緊閉的眼睫宛若極寒之地猙獰四射的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