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
穿過密密麻麻的攝像頭,這裏是工作人員居住地的最深處。
宮野誌保,或者說是灰原哀,獨自一人蜷縮在床上靠牆角的一個角落,愣愣看著眼前的空氣發呆。
事情在突然之間推進了無數倍,直接到了結局。
龐然大物一般的組織一夜之間就覆滅了。
朗姆死了。
仿佛做夢一樣,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也不需要害怕組織的人突然出現殺了他們了。
一切歸於平靜。
像過去她和姐姐的夢中出現的情形一樣,她們完全擺脫組織的監視,獲得自由。
但是,按照工藤新一平日裏構思的藍圖,她現在應該可以憑借特殊證人的身份,自由的上大學或者做其他的事情。
然而,她或者說他們現在就在研究所中。
那個由所有機構共同成立的,研究APTX係列的研究所。
明明她過去一心想逃離組織,現在成功離開了組織的陰影了,她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歡喜。
為什麼?
宮野誌保的身體不自覺開始發抖,她將自己埋進厚厚的被子裏,在擁擠的環境中尋求那麼一點安全感。
一雙湖藍色的眼眸充滿了迷茫。
離開組織後的生活就是這樣嗎?
從被組織監視轉為官方更加嚴密的管控。
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難道就是這樣的嗎?
隻能生活在研究所的最深處,在官方保護的口號下,自己甚至無法踏出研究所。
宮野誌保隱隱覺得自己過的還不如曾經在組織的時候。
這就是工藤新一一直以來給她描述的,正義的世界嗎?
想起同樣身處在研究所中,目前過的甚至還不如自己的工藤新一,宮野誌保扯了扯嘴角,有一點自嘲。
正義原來就是這樣的嗎?
宮野誌保用被子蒙住頭,抱著腿,難得的,不帶負麵情緒的想起來自己從前在組織的日子。
越想越令她感到恐慌。
她忍不住又拽了拽被子,將自己藏得更深一點。
現在的她隻能在這種密閉的空間中尋求那麼一點的安全感,或者說她是在這狹小的空間汲取讓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氣。
宮野誌保的頭腦越發清醒,很快她就做出判斷,現在的她,過的還不如在組織裏“自由”。
過去,她總覺得組織監禁了她和姐姐,一直回避她們過去在組織的待遇。
過去在組織時,因為自己從小就展露出對APTX係列實驗的天賦,連帶著自己的姐姐在組織也有點地位。
過去不覺得那麼一點地位稱得上尊重,但是至少,她們二人不至於全部都被人24小時監控。
也不會被人定時抽血用於研究。
說是全憑自願,但是自己現在除了配合表現出“自願”的態度,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嗎?
豆大的淚水自宮野誌保的眼角滑落,無聲的融入厚實的被子。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還不是和組織一樣,隻有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活下去。
沒有價值的人,隻會被正義的大山死死壓住,死得更慘。
宮野誌保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