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雖然是城裏藥堂的大夫,如今也被衙召到了軍中的後備營。
他簡單先開了三四天的藥,就要離去。
勞四娘再三謝著,送了出門。
駿墨一臉憂心仲仲地拿著藥方,要去前衙給樓雲看。
季青辰失笑了起來。
“藥方拿過來我看。”
她身邊五個大小巫祝,都是跟著坊裏高價從明州城聘來的宋醫學過醫的。
她自己也懂一些。
“這藥就是培元補氣血的。我這兩月確實是勞累了一些。吃好睡好就行了。抄一份,送到季府裏去請季媽媽看看。請她費些神給我開一些補藥。”
她十歲時上駐馬寺,也是跟著空明大師吃好睡好才養回了元氣。
如今她自然不愁這點東西。
“和淑卿說,她也七八個月了。生的時候楚州一定平安。”
季媽媽留在季府裏的好處就是許淑卿一切切都好,她完全不用擔心。
想著這一回她有了獻路之功,二郎在宿州,三郎在義寨,船幫坊民們在楚州城都有了軍功,唐坊在大宋總算是初步能紮根下來。
她覺得也應該能喘口氣了。
“我也該休養幾月了。媽媽們忙著,我這裏另外物色幾個人打理內務也不是不行。”
勞四娘在內,駿墨在外都同時讚同。
這都要成親了,沒幾個管家婆子幫手,不論她是文安縣夫人還是做樓節度使夫人,那都是不成體統的。
她吩咐了勞四娘在坊裏坊外挑人後,問著門外的駿墨
“太倉那邊的明州水師還沒有出行,茶商韓家就求到了我這裏來。向樓大人求饒。他們是不是在京城裏找到新的靠山了?”
否則不至於消息如此靈通。
“季娘子,公子不讓季娘子煩神,外頭的事公子都擔著呢……”
駿墨小心地勸說著,然而季青辰又道:
“好。咱們不說這個,那就說說楚揚東河道碼頭上的事?”
“……”
駿墨可不敢讓樓雲打包票卻難辦成的事情敗露出來。
而且季青辰那黑漆漆的眼配上青紫色的眼圈,鬼氣森森地畢竟是嚇住了他。
他當機立斷,賠笑道:
“季娘子,樓葉從京城裏傳了消息過來。江西韓家二爺在京城裏好不要臉,他一心想要攀上大小韓。送了厚禮結交他們府裏的師爺幕客。說是願意花上四十萬貫求到韓宰相府聯宗拜義父,或是自居為孫兒都願意。”
季青辰聽了這話,反倒是歪了頭,起了心思,道:
“他們茶商的身家倒是厚實。總不能白送給大小韓。”
駿墨到了前衙,送了藥方給樓雲。
經了他的嘴,季娘子在後宅召了茶商女管事相見的事也叫樓雲知道了。
公事房裏,張學禮點頭道:
“大人,季娘子處置得妥當。如今戰事未竟,咱們就要小心韓宰相與大人爭功。江西茶商那邊肯使錢,總會叫他們在京城找上幾個宗室、或是六部裏的相公做靠山,與其讓宰相府拉攏了過去,不如讓季娘子出麵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