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妍兒抱著莫天威的手臂笑道，“爹，咱們莫家是真要絕後了。”
莫離站在半山腰上，看著眾人，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們還有完沒完啊？”
阿煜笑道：“莫叔，我看呐，你這一輩子也別想擇清了。”
“嘁！”莫離嗤了一聲，“擇不清就擇不清——哎，阿煜，我怎麼就變成‘莫叔’了？！”
“你要不想當‘莫叔’，那就叫我‘大師兄’怎麼樣？”天揚笑問。
小楓一邊上前去扶昀兒，一邊說道：“昀姑姑，侄兒扶您就是了；萌萌姐，山石陡峭，又滑，柳二小姐交給你了。”
眾人說笑著，依次往假山上爬，舞影卻落在最後。石階上還殘留著夜雨留下的水漬，眾人都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前行。看大家都各自有親人在旁，自己卻是形隻影單，舞影心中不禁有些悵然，暗暗地歎了口氣，心不在焉起來。
突然間，舞影隻覺得腳下一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頭腦裏一陣空白，隻等著自己摔下去，卻不期然有人在上麵叫了一聲“小心”，同時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舞影驚得抬頭一看，卻是簡言。
“快上來吧。”簡言點頭笑笑，小心地向上拉她。
她感激地點了點頭，借著他的力踏上了這級出奇陡峭的台階。
“沒事吧？”簡言依然溫柔的笑著，關切地詢問。
“沒事，”舞影欠了欠身，“多謝相爺。”
“沒事就好，咱們走吧。”簡言笑笑，讓她走在前麵，自己斷後。
下了假山轉到園子的一邊，先前還稍顯蕭索的景象突然一變，變成繁花似錦，五色繽紛，滿園的菊花爭芳吐豔，笑傲秋風。花園中間，早已圍著一個圈子擺上了坐席、饌桌，桌上都擺著新鮮的瓜果和精致的點心，十幾名侍女手持酒壺候在旁邊。
“諸位，請入席。”子青笑著說道，“若是不想拘賓主長幼，那就隨便坐吧。”
眾人也隻圖個盡興，便胡亂坐了，多是兩人共一張饌桌。夢煙本是和柳世卿坐在一起，忽然瞥見舞影隻一個人坐著，便換到她身邊來了。
“四嫂子，開場節目是什麼呢？”子青笑著問湘君。
湘君笑道：“聽說你在金鑾殿上唱了一曲‘北方有佳人’，雪兒吃醋了，要你今天一定給她唱一遍。”
子青轉頭看著雪兒，見她粲然一笑，便笑著拱了拱手：“夫人有命，雲逸風豈敢不從？允文，借琴一用。”
允文趕緊讓侍女把琴抱了過來，子青起身走到圈子中央坐下，將琴放在兩膝上，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扣動琴弦，悠揚的琴聲便從他指間流出。
“北方有佳人兮，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兮，再顧傾人國。
噫！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彼佳人兮，難再得！”
琴聲和著歌聲，在園子裏回蕩，眾人聽得如癡如醉，雪兒隻一直看著他笑。一曲畢，眾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小雪拄著腮幫子道：“老爹，要聽您唱歌還真是不容易啊！要是雪雪姐姐不‘吃醋’，咱們還沒得聽了呢！”
莫天威失笑：“言下之意是隻有雲夫人吃醋，我們才能聽到雲莊主唱歌？”
小霜擺擺手：“得了吧，莊主夫人倒是一直很想吃回醋試試，可是莊主大人從來就不給她那種機會。”
眾人大笑。史策道：“這才叫‘舉案齊眉’、‘伉儷情深’呢！”
天揚笑道：“史先生，什麼時候你也有個給你‘舉案’的人呢？”
史策笑著搖搖頭：“老天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天揚揶揄道：“早知道，當初你就別管三七二十一定下一個就是了。”
“不行不行，”蘊兒忍不住插了嘴，“那些媒婆嘴裏再沒一句真話的！我覺得一定要眼見為實。”
獨孤旻笑著說道：“那是！八小姐對那些媒婆可是深惡痛絕的。”
“我們杭州那些媒婆對我爹那才叫‘深惡痛絕’呢！”小文子道。
“這又是什麼典故了？”子昱好奇地問道。
小文子搖搖頭：“我們家的典故多了去了，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說得清的。”
子文笑道：“咱們家的典故啊，還是留著茶餘飯後消遣用吧，難得今天群賢畢至，這麼多才子才女薈萃一堂，總得玩點兒雅的才行。”
“對對對！”莫天威笑道，“在座的這麼多文人雅士，今天聚宴賞菊，你們總少不了寫篇‘詠菊’‘菊賦’‘菊頌’什麼的，才算不枉此行吧？”
“那……”淩兒笑了笑，“不如咱們就玩個遊戲，作為諸位才子才女吟詩作賦之前的熱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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